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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荒的女人

來源:作者:韓春山時間:2015-10-09熱度:0

跑荒的女人

                     ——獻給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七十周年

                           韓春山

                  楔子

    一九三八年九月,日軍第二次攻陷平陵縣城后,開始向著魯西北廣大的農(nóng)村地區(qū)蠶食。由于一些民團性質(zhì)的地方武裝長期形成閉關(guān)自守的舊傳統(tǒng)陋習(xí),使得他們各據(jù)一方,相互傾軋。再加上國民黨右派從中作梗煽動,使得我八路軍正規(guī)部隊很難在廣大農(nóng)村有效開展工作,抗日形勢變得異常嚴(yán)峻。故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開始了。

                  一

    英蓮和秀前腳剛剛從村東頭逃出,鬼子就從西面進了東寨村。

    這是一年的初冬時節(jié),地里已看不見莊稼,光禿禿的一片。大路上、田野里到處是跑荒的人們。孩子的哭鬧聲,大人們的喊嚷聲在這空曠的田野上空相互交織著響成一片。一些上了年歲的老人氣喘吁吁地干脆坐在地上,任晚輩們怎樣地撕扯喊叫,就是不挪地方。大家仿佛感到,世界末日到了。

    英蓮和秀夾雜在人們的中間,一路跑跑停停。英蓮一身的男裝打扮,黑布鞋,深藍(lán)色的褲子,上身是父親的一件破羊皮襖,頭上戴著一頂舊氈帽,再加上她那高挑的身型,讓人一下子很難分辨出是男是女。和英蓮相比,秀就有了明顯的不同,七寸的金蓮上面扎著綁腿,紫紅色小白碎花棉襖,白襯的臉龐略施了點淡淡的粉妝,寒風(fēng)不時地吹起那條裹在頭上的杏黃色圍巾,后腦勺上露出婚后女人才特有的發(fā)髻。

    英蓮上午就聽說日本人要來,她先是跑到對門秀的家里,把這一消息告訴了秀,并讓她早做準(zhǔn)備,在日本人到來之前,提前逃走。因為她早就聽說日本鬼子在對待年輕女人方面就是一些禽獸。秀聽說后還不屑地用眼角掃了掃英蓮,盡管英蓮很熱情的嫂子長嫂子短地叫著,但秀似乎并不領(lǐng)情,在冷冷的丟下一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這句話后,自顧自地忙著手里的針線活。英蓮悻悻地離開秀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家中。她已顧不上那么多,想收拾收拾,做好逃走的準(zhǔn)備。并且還答應(yīng)過她的志剛哥,一定照顧好嫂子秀。

英蓮和志剛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小時候村子里有伙伴們欺負(fù)英蓮時,都是志剛出面護著。英蓮家是遠(yuǎn)近聞名的富裕戶,等英蓮長到十幾歲時,父親就把她送到縣城里讀書。村子離縣城只有幾里的路程,英蓮放學(xué)回家后就會跑到對門志剛哥家里玩耍。一到周末,兩人更是形影不離。英蓮教志剛識字,志剛帶英蓮下地干農(nóng)活。直到周一開學(xué),英蓮才在父親訓(xùn)斥下怏怏不樂地去上學(xué)。

英蓮的父親始終看不上只和一個瞎眼母親一起生活的志剛一家。為了讓女兒躲開志剛,英蓮?fù)晷偖厴I(yè),父親就把她送到北平,依靠親戚的關(guān)照,進了北平的一所女子中學(xué)讀書。志剛呢,他也明知和英蓮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但他還是苦惱了很長時間。一開始收到英蓮 來信,志剛還及時回,雖然字認(rèn)的不多,但也能歪七豎八地把意思表達全面。后來讓英蓮的父親知道這件事后,找了個機會狠狠地羞辱了志剛一頓,知趣的志剛就再也沒和英蓮進行聯(lián)系。再后來,英蓮的父親搬到了城里,只是偶爾回到村子里來住些日子。這樣,志剛和英蓮也就徹底失去了聯(lián)系。據(jù)說,英蓮在北平只安心讀了一年書,后來經(jīng)常參加一些罷課、游行等激進活動,這讓在縣城的父親聽說后暴跳如雷,大罵英蓮不守規(guī)矩。但面對遠(yuǎn)在北平的女兒,父親有些鞭長莫及。

    志剛先是在縣里的保安團呆了多半年,后來覺得沒有意思,就辭掉了保安團的工作回到家中,但整天和一些舞刀弄槍的人一起,早出晚歸,讓他那身體越來越差的瞎眼老娘很不放心。因此,就托了媒人在縣城以西土橋一帶給志剛找了個小戶人家的女兒——秀,尋思著只要志剛一結(jié)婚就能拴拄心,不再東奔西跑的,安安穩(wěn)穩(wěn)的待在家里過日子。就這樣,志剛望著在炕上已病入膏肓的母親,欣然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就在秀過門沒一個月,志剛媽便離開了人世。

接下來時間沒過多久,英蓮?fù)蝗换貋砹恕?jù)她自己講,英蓮在女子學(xué)校畢業(yè)后,到了京郊附近的一所小學(xué)教書,日本人進來后,學(xué)校解散了,她就回到了老家。

    秀雖然不識字,但起初看到洋學(xué)生打扮的英蓮還是覺得很親熱。但不幾天,村子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傳進了秀的耳朵里。她知道了英蓮和她的男人過去的一些情況之后,對英蓮就不那么熱情了,甚至是冷言冷語的。而英蓮呢,也往往很是尷尬。志剛更是不知說什么好,面對這種情況,也只是沖英蓮苦笑一下。

就在前幾天的一個晚上,志剛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敲開了英蓮的門,英蓮自己在家,她的父親住在縣城沒有回來。

“英蓮,日本鬼子最近可能就要打過來了,平陵縣城怕是保不住了,我要隨部隊轉(zhuǎn)移,等我走后你自己要多注意一些身體?!闭f完這之后,他又繼續(xù)說:“你嫂子秀沒有文化,有些事你千萬不要在意,我不在的日子,麻煩你給照料著點。日本人如果真要來咱們東寨村,你和秀該躲的盡量要躲一下,日本人最他媽的不是東西了。”說到這里,志剛咬了一下牙。

“志剛哥,你放心走吧,我會照顧好嫂子的?!闭f著,她看了一眼志剛腳上穿的那雙布鞋,發(fā)現(xiàn)兩個腳趾已露在了外面。志剛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等一下,我看看父親的鞋子你穿……”話沒有說完,只聽胡同里傳來了響動,

“來不及了英蓮,我走了,你要保重,萬一有什么事,你到寧津附近的黃集一帶找我?!闭f完,志剛快步走出了大門,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英蓮就到志剛哥的家里來看秀,當(dāng)她打開秀的房門時,看到秀兩眼哭得像個鈴鐺。秀一看是英蓮來了,立馬就變了臉色:“你還到家里來干嗎,我男人丟下我們不管,也讓你給哄騙走了,這下你死心了吧?!?/p>

英蓮一聽這話,就知道秀還在深深地誤會著她。就說:“嫂子,你真誤會我們了,志剛哥走一定是有緊急事,日本人馬上要打過來了,你要相信我們。”“哼,相信你——們?”秀故意拉長了音調(diào),然后又抽泣了起來。

英蓮一看這個樣子,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說了一句:“嫂子,志剛哥不在家,你要保重身體,并且要提前做好準(zhǔn)備,一旦日本人打進來,我們隨時要逃走才行,否則你我都很危險的?!?/p>

“要走你走吧,我是不走了,反正這一輩子我也沒個好?!庇⑸徱豢葱氵@個樣子,不好再說什么,就退出了大門。

回到家里的英蓮這幾天總是靜不下心來,一想起志剛哥腳上那雙露著腳趾的鞋子就有些心疼。她自己不會做,于是抽了個時間去了一趟縣城,給志剛買了雙新鞋,然后順便看了看爹娘,母親勸她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老實在家呆著不要四處跑。可英蓮最煩父母親的不停嘮叨,也沒在家吃飯,謊稱有事就匆忙離開了那個在縣城的家返回到東寨村。她心里清楚,在東寨村,她有她的任務(wù)做。

夜幕降臨,英蓮的家里時常有客人光顧,他們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村子里的人很難發(fā)現(xiàn)。對門秀的家里,一黑天就早早地把大門關(guān)上,一個人坐在煤油燈下,不停地長吁短嘆,總覺得自己的命比別人苦,因而常常是茶飯不思。這樣的日子過了沒幾天,人就瘦了一圈。

根據(jù)英蓮得到的可靠消息,鬼子下午就有可能到達東寨村,來到后究竟要干什么,誰也不清楚。因此英蓮主動告訴大家,年輕點兒的,無論男女,盡量躲一躲。原因嘛,大家都明白。于是,英蓮細(xì)心安排好鄉(xiāng)親們有序撤離,鬼子是由西向東的方向過來的,要求大家要往東奔,能投親的投親,能訪友的訪友,一定要躲過這一陣子,看看形勢的發(fā)展再說。

英蓮上午在家,找出父親過去穿過的幾件舊衣服,有的扣子不全了,就兩件湊一件。把修補好的衣服和那雙鞋子一起包在了一個小包袱里面。她還特意為自己準(zhǔn)備了一套男裝。她意識到,像她這個年齡的女人,穿戴得越邋遢,安全系數(shù)就越高。準(zhǔn)備完衣服后,她又在鍋里烙了兩張餅,一同放在包袱里。收拾完后,她向屋子四周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剛才修補衣服時用的一把剪刀,還靜靜地躺在床頭的柜子上面。她思忖了片刻,然后把它也放在了包袱內(nèi)衣服的夾層中間。

午后兩點時分,東寨村的大街上開始有人走動了,接下來就是跑動,并且響動也越來越大,英蓮意識到,她也該走了。于是,她拿起那只包袱進了秀家的大門。推開屋門后,發(fā)現(xiàn)秀正對著門口發(fā)呆,面色憔悴,頭發(fā)散亂的披在頭上??吹接⑸忂M門,也沒有抬頭看看,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

“嫂子,我不是上午就和你說了嗎,你怎么還沒準(zhǔn)備啊,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你也沒聽到嗎。收拾一下東西,趕快走,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秀這時抬起頭,看了一下英蓮說:“要走你走吧,反正我活著也沒有多大意思。再說了,他日本人來了能把我怎么樣,我又沒惹著他們。”

“日本人那都是啥東西,你留在這里不等于找死嗎,再說,你不想去見志剛哥了?!闭f到這里,秀的眼睛里閃了一絲亮光,接著又暗了下來。說:“見著又能怎樣,還不是你們……”秀說到這里,覺得有些不妥,把后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說嫂子,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但你總不能不相信你的男人吧?!边@個時候,村外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大街上響起一片咚咚的慌亂腳步聲,其中還夾雜著孩子們的哭喊聲和狗的狂叫聲,氣氛立刻變得緊張起來。秀在這個時候似乎也不再發(fā)倔,朝四下望了望。英蓮明白,秀的心已經(jīng)松動了,她要找能夠帶走的東西。英蓮趕忙把秀的頭發(fā)盤好,又順手從炕上扯了條圍巾,胡亂地圍在頭上,然后出了大門,秀還想找鎖頭把門鎖上,被英蓮制止了?!岸际裁磿r候了,來不及了?!本瓦@樣,英蓮和秀隨在村子里人群的后面,向著村子以東的方向跑去。

秀這幾天由于受情緒的影響,體質(zhì)較差,再加上她那一步三晃的小腳,因而在跑動的過程中,英蓮幾乎是拖著秀隨著逃難的人們前行。她們跑出村子沒多遠(yuǎn),就聽到村子里,雞飛狗叫、人喊馬鳴。緊接著,就看到村口方向,塵土飛揚,馬蹄聲聲。這種聲場景由遠(yuǎn)至近,逐漸向著跑著的人們蔓延過來。那些穿著黃色衣服的鬼子,騎在高頭大馬上,在人群中間四處亂竄,嘴里不停地哩哇怪叫著。那些逃到遠(yuǎn)處的人們,還在往前狂奔著。一部分跑到鬲津河邊的難民,看到后面鬼子的追趕,驚恐地望著悠深的河水,有的蹲在岸邊捶胸頓足,嚎啕大哭;有的也顧不得河水的深淺,紛紛跳入冰冷的河水當(dāng)中。這些人當(dāng)中,一部分人游到了對岸,有的跳到河里后隨即沉入了河底,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跡。那些游過河去的人回頭卻看不見了親人,沿著河岸向著河的下游跑著,哭著,喊著親人的名字,那些還沒來得及下河的人們也被這情形驚的目瞪口呆,等他們回過神來時,鬼子的騎兵快到跟前了。于是,河的兩岸,頓時一片哭聲。

鬼子的騎兵追上英蓮和秀她們的時候,她倆和一部分人,正躲在道路旁邊一條溝的溝底。相互之間擠成一團,大家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有些膽大的,用眼的余光撇一下,然后再趕緊地又低下頭去,細(xì)細(xì)地聽著上面的動靜。鬼子在上面嘰哩哇哩的沖著人群喊了幾句,勒著馬的韁繩,在原地兜了一圈后,又打馬向遠(yuǎn)處駛?cè)ァ?/p>

秀蹲在人群中被英蓮緊緊的摟在懷里,渾身像篩糠一樣抖的厲害。等馬蹄的聲響漸漸遠(yuǎn)去之后,人們才大著膽子把頭抬起來。遠(yuǎn)處的田野里,已看不到人們跑動,幾個騎著馬的日本兵,零星的在這空曠的原野上游蕩著。人們的心比起剛才,似乎要平靜了許多。大多數(shù)逃難的人們還是像鬼子剛剛攆上那會兒一樣,蹲在原地不動。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提著笨重的包裹開始漫不目的地向前移動著。

靜了片刻之后,人群里有人開始哀嘆:“這大冷的天氣,有家不能回,這要跑到什么時候?家是回不去了,下一步我們往哪兒去啊……”說著,說著,就嚶嚶地抽泣起來。這一哭不要緊,身邊的兩個孩子也跟著哭開了。這個時刻,遠(yuǎn)處的馬蹄聲又響了起來,旁邊趕緊有人制止了這一家人的啼哭,生怕引起鬼子們的注意??蘼曣┤欢梗诳只胖新犞碜拥鸟R蹄聲來到跟前。大家連大氣也不敢喘,好在這一次的馬蹄聲沒有停下來,又由近至遠(yuǎn)的迅速離開。鬼子過去之后,大家面面相覷,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這時,有人開始起身爬上溝沿向著前方走動,于是,人們也都紛紛起身,開始了漫無目標(biāo)地前行。

秀自從和英蓮一起出來,由于驚慌勞累,還沒有和英蓮說一句話。她心里清楚,無論過去怎樣的從心底怨恨眼前這個女人,但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下她必須依附于她。當(dāng)她看到鬼子并沒有理會她們,而是騎著洋馬疾馳而去之后,秀的心理開始犯嘀咕:都說日本人可怕,這不是也沒有咋的咱們嗎,是不是我們不該往外跑啊。她雖然這樣想著,但那些衣衫襤褸的逃荒人群,又使她心里不覺得什么了。

英蓮右手背著包袱,左手挎著秀的一只胳膊,慢騰騰地向前走著。此時她想的最多的是盡快趕到平陵縣東北部一個叫“十八團”的民團防地,她有她的事要做。況且身邊還有個秀,她要把她帶到一個相對較安全的地方,因為她是答應(yīng)過志剛哥的。就秀這身子骨,身邊若沒有一個人照應(yīng)著,她自己還不知要出什么洋相呢。雖然英蓮嫂子嫂子的叫著秀,其實秀才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又有些矯情。自己怎么說也是讀過書見過世面的人,她是不會跟秀去計較什么的。破舊氈帽扣在頭上,松松垮垮的,遮了她的大半張臉。父親的一件羊皮襖穿在身上,敞咧著前胸。露出了里面淡青色的上衣,后來她干脆把羊皮襖的扣子系上。也不知從何時起,俊俏的臉蛋上沾了一些泥土。這時候,秀望著英蓮,早就想找個話茬,但不知說什么。她這時看到英蓮臉上的泥土?xí)r,就努了努嘴道:“你臉上,擦一下吧?!闭f著,從衣服兜里掏出了手絹,還沒等遞過去呢,英蓮就用皮襖的袖口在臉上抹了一把。這一抹不要緊,本來已成了的大花臉,這一下更花了。秀忍不住想笑,就在這時,兩個日本兵從大道的遠(yuǎn)處飛馳而來,逃難的人們不再是像先前那樣驚慌失措的到處躲,而是站在路一邊把頭壓的低低的,相互簇?fù)碇桓覄訌?。這一次,日本兵來到英蓮她們的身邊后,其中一名停了下來。大洋馬在原地踩踏著碎步的同時,不時地打著響鼻。坐在馬上的鬼子兵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騎在馬上圍著這伙逃難的人群前后左右地看了半天。人們把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知接下來將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秀更是渾身止不住又抖了起來,英蓮感覺到秀的恐懼,她把秀用勁摟了摟,用這種方式在默默地安慰著秀。

鬼子在這群人身上用眼睛來回掃視著。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秀的那雙腳上面。

“你的,抬起頭來!”日本兵在馬上用馬鞭指著秀喊道。人群中沒有反應(yīng),人們也不敢把頭抬起來,更不知這句話喊的是誰??吹饺巳褐袥]有反應(yīng)。這名日本兵惱怒了,他揮起馬鞭,剛想朝著秀抽打時,“呯”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子彈從人群的頭頂劃過。只見一個男人從路的右側(cè)迅速橫穿過大道后,跌跌撞撞地跑向了路左側(cè)的田野之中,后面緊緊追趕的是兩個端著三八大蓋的日本兵。眼前的這名日本兵看到這種情形,丟下英蓮她們,打馬也朝著那個男人追了上去,邊跑邊從身后摘下背著的槍,朝著前面跑著的那人瞄了一下,“啪!”槍響過之后,那個不知因何事奔跑的男人頃刻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

英蓮和秀她們感到了恐懼。害怕這名日本兵還要返回來,就加快了腳步。大路是不能走了,于是她們趁著慌亂,躲進了道路一旁的樹林,又七拐八拐的順著溝沿,大腦一片空白地往前跑著、跑著。

天黑之前,她們來到了一個村莊附近。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身邊只剩下了她們倆人,其他人全都跑散了。村子里不時傳來零星的槍聲和女人、孩子的哭喊聲。她倆不敢貿(mào)然進村,在村外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秀實在走不動了,最后這幾里,她幾乎是被英蓮?fù)现咄甑?。英蓮把秀安置在河邊一塊平地上,自己先是來到水邊,洗了把臉,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個夠。然后招乎秀過來喝水。秀幾乎是爬著到了河邊的,喝完水之后,身體有些放松,渾身一下子就癱軟下去。她躺在草地上不想動彈,腦子里像過電影一樣回想著這一路的驚魂,想著想著就不由自主地抽泣了起來。

英蓮也感覺有些累了,這一路攙扶著秀就像負(fù)重一樣。她打開包袱,拿出了從家出門時帶的兩張油餅,遞到秀的跟前:“來,吃點東西吧?!毙闼坪踹€沒有從一路的驚恐中回過神來,還在不停的抽泣著。

“好了,好了,你看你都是出嫁的人了,還像個孩子。咱遇上嘛事說嘛事,你這個哭法,就能把天下哭太平了?”

“英蓮,你說這日本人什么時候走啊?志剛也不會像剛才那人一樣會出什么事吧?”這時的秀,忽然把這一路發(fā)生的事和他的志剛哥聯(lián)系在了一起。還沒等英蓮答話,秀突然指著河里對英蓮說:“你快看呢,死人!”英蓮順著秀的手指望過去,發(fā)現(xiàn)在河的中央漂著一具尸體,雙手好像被反綁著,臉部扎在水里,隨著水的流動向著河下游漂去。英蓮想起剛剛喝過的河水,覺得一陣惡心,但看了看秀,又極力控制住了自己。兩個人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秀又想起來剛才問過的話題,又想到了日本兵槍殺路人的情景?!坝⑸?,你說志剛他……”

    “怎么會呢,志剛哥是有組織的,他從小就聰明,怎么會落到日本人手里呢。那時的志剛哥……”英蓮一提到志剛一下子來了精神,她正要眉飛色舞地大講志剛哥的不凡時,忽然發(fā)現(xiàn)秀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她意識到自己的講話讓秀又起了醋意。就急忙打住了話題,改口到:“反正徐志剛是不會落到日本人手里的。”

“那你告訴我,志剛他現(xiàn)在干什么,他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找他?!?/p>

“嫂子,看把你急的,就你這小體格……”

英蓮還沒把話說完,只見秀起身回過頭去嘔了兩口。

“怎么了嫂子,哪里不舒服?”說著,英蓮趕忙起身,幫著秀捶打著后背。

“我也不知怎么了,最近這幾天老是這樣?!?/p>

英蓮捶著捶著,手突然停在了半空:“嫂子,你是不是有了?”

秀聽到這,愣了一下,“我?有了什么?”

英蓮掰著手指:“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秀這時也突然明白過來,臉一下子紅了:“英蓮,你……”


(編輯:作家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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