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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們一起逃課

來源:作者:亦如時間:2012-07-01熱度:0

    

   1975年,那一年,我和曉嵐12歲,在城關(guān)小學(xué)上四年級。

    曉嵐是我小學(xué)最好的朋友,她們家就住在學(xué)校對面的河坡上,她的父母都是銀行職員,母親在城關(guān),父親卻因成份問題在鄉(xiāng)下接受勞動改造。雖然,我到現(xiàn)在也沒搞清楚,她有五個或者更多的哥哥姐姐,也沒弄明白,她的哥哥姐姐為什么隨父姓,而她和她妹妹卻跟隨母姓,但這絲毫也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每天上學(xué),我就從我家住的東正街,穿過一個菜市場來到小南門,在一個甬長的大雜院里叫上曉嵐,然后,從大雜院的側(cè)門溜下河坡,跳過一尺來寬的南門河,就來到了學(xué)校。

    那時候,學(xué)校經(jīng)常開展憶苦思甜活動,請苦大仇深的大伯大媽對我們進行革命教育,讓我們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珍惜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直到現(xiàn)在,一想到憶苦飯的糠菜團子,我的喉嚨就感到難受。那一次,學(xué)校請來了馬大爺,馬大爺是街道上的更夫,可以說,我們這些學(xué)生,都是聽著他的更聲長大的孩子,每天晚上,特別是寒冷的冬天,都能聽到他的銅鑼聲和喊更聲:“哐——,天干物燥,各家各戶,小心火燭!”

    那一次,馬大爺講得動情,我們聽得認真,當馬大爺講到,他的兒子病重,家里又窮得揭不開鍋,為救兒子的命,只得將兩個女兒賣給有錢人家做童養(yǎng)媳時,我們的小臉蛋上都掛滿了淚水,馬大爺接著說:“萬惡的舊社會,逼得我們窮人妻離子散,是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領(lǐng)導(dǎo)我們建立了新中國,讓我們窮人過上了好日子,讓我的兒子能背著書包去上學(xué),可是,59年鬧饑荒,可憐我的兒子,竟被活活地餓死,我的兒呀……”

    臺上的馬大爺泣不成聲,臺下的我們卻一片愕然,這時,黃校長(女)走上臺,扶起趴在講臺上哭泣的馬大爺說:“大爺,您講累了,下臺休息吧?!瘪R大爺抹一把鼻涕,哭號著說:“苦啊,我的苦還沒有訴完呀——”另有兩位老師上臺,將馬大爺架著扶下了講臺。

    會后,黃校長布置任務(wù),每人寫一篇心得體會,寫得好的,由班主任推薦,貼在學(xué)校的宣傳欄中。

    很多時候,幸與不幸,僅一字之差。很榮幸,我的作文被班主任推薦到了黃校長那里,很不幸,黃校長閱讀了我的作文之后,將我和班主任“請”到了她的辦公室。

    她把我的作業(yè)本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在大紅鋼筆醒目的提示下,我和班主任同時發(fā)現(xiàn),我竟將“萬惡的舊社會,逼得窮苦人家賣兒賣女”寫成了“買兒買女”。黃校長嚴厲地說:“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錯誤,這是思想問題,階級立場問題,你在替誰造謠生事,你在為誰歌功頌德?”班主任在一旁替我辯解:“她只是一個學(xué)生,將‘賣’與‘買’混淆寫錯,作為老師,我有更大責任。”班主任的辯解,讓黃校長更加生氣,她指著我姓名中的“君”字說:“你看看,你看看,批林批孔批到如今,竟然還用這個‘君’,這不是封建思潮的苗頭是什么?這不是思想意識問題是什么?”說著說著,就用她的簽字筆,在“君”字上畫上一個大大的×,然后,在旁邊鏗鏘有力地寫下一個大紅的“軍”字。

    “你,還有你,回去好好反省,觸及靈魂深刻地反省,明天,寫一份檢討送上來,態(tài)度要誠懇!”臨出門之前,黃校長對我和班主任嚴厲地說道。

    走出校長辦公室,一抬頭,就看見曉嵐和幾位要好的女生正在操場上等我,班主任將我交給曉嵐,臨走時還輕拍一下我的肩膀。她們迅速地圍著我,焦急地詢問完事情的經(jīng)過之后,便嘰嘰咋咋議論開了,有人說:“不就是一個錯別字嘛,改了不就完了,為什么還要寫檢討?”還有人說:“我們和老師是同一個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她如果讓你寫檢討,你就寫她的大字報,反對師道尊嚴?!睍詬箵牡卣f:“黃校長最厲害了,明天,會開你的批斗會嗎?”我有些后怕,想尋找堅強有力的后盾,于是,想到了遠在農(nóng)場當黨委書記的父親,我強壯著膽子說:“不怕,我要向黃帥學(xué)習(xí),同修正主義思潮作斗爭,做革命的小闖將,不做師道尊嚴奴役下的小綿羊,我決定罷課,去農(nóng)場找我爸爸,他是黨委書記,一定會支持我的革命行動?!币宦犝f罷課去農(nóng)場,她們幾個都興奮得跳起來。我們將各自身上的錢湊在一塊兒,總共六毛錢,只夠買兩張火車票,我們決定留三毛錢備用,只買一張票,其他的人逃票。臨上車前,兩位女生害怕父母責罵,最終還是回家了,只有曉嵐,堅定地跟我在一起,坐上了去農(nóng)場的火車。

    其實,去農(nóng)場的路我也不熟,我從沒有單獨去過,只是每年的暑假,父親派人將我和弟弟帶去農(nóng)場,我依稀記得,下了火車之后,就坐機動船,下船之后,再步行半里路,就可以到農(nóng)場了。

    那一天,我們下車之后坐上船,已是中午一點鐘,兜里只剩下一毛錢了,想到船一靠岸就可以見到父親,就可以得到他的有力支持,我們信心百倍,強忍饑渴緊緊地攢著那一毛錢。沒過多久,船靠岸了,我拉著曉嵐的手飛快地跑下船,朝著農(nóng)場的方向一路小跑,可是,跑了好久,也沒有見到農(nóng)場附近的那片樹林,路上遇到一位大伯,向他打聽才知道,我們提前兩站下了船,現(xiàn)在,只有再步行八里路才能到農(nóng)場。

    秋天的田野一片生機,兩位革命小將卻再也無力欣賞,等到到了農(nóng)場找到父親,已是暮色時分,饑腸轆轆疲憊不堪的我們,狼吞虎咽吃完父親從食堂打來的飯菜,來不及說上半句話,便倒在父親的床上呼呼地睡著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父親就叫醒了我們,一人手里塞一塊大燒餅,便將我們?nèi)拥搅诉M城去的大卡車上,想到此行的目的,我站在車上焦急的喊著“爸爸——,爸爸——”,可父親只對我揮揮手,大聲地說:“回家,上學(xué),跟老師作檢討?!毙旭偟目ㄜ囼v起一片塵土,透過厚厚的灰塵,我對著父親站立的方向大聲地喊道:“走資派,打倒走資派——”

    …………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幾近四十年,我不記得當年回到學(xué)校是否寫過檢討,只記得多年前再次遇到黃校長,歲月的風(fēng)霜已洗盡她臉上的威嚴,刀刻般的皺紋,將她裝扮成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太太,我恭敬地叫她:“黃校長好!”她早已忘記了我是誰,更不會追究我名字中的“君”或“軍”,她瞇縫著眼睛,笑吟吟地回答我:“同學(xué)好——”

(編輯:作家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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