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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來源:作者:夢落金洲時間:2012-06-13熱度:0

母親嫻熟的轉著柔力球,球桿在手心中旋轉,球似粘在網(wǎng)上一般,上下左右,怎么也不掉。我看得呆了,母親卻突然開口說,尿毒癥,晚期,你娘娘。
  母親這句是分開并且倒敘著來說,先果再因,我便楞了一楞,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有一張四四方方的婦人的臉浮現(xiàn)出來,在記憶的最深處,臉肉肉的,比一般女人的臉龐方正的多,左眼角有一處白點,像掛在天上的半彎殘月。
  你是喝人家的奶長大的,總不會忘記了吧,母親看我遲疑不決的樣子。
  我的眼睛順著她的球開始轉,往深處挖,有一對豐碩潔白的乳,伴隨著輕輕拍打的節(jié)奏感十足的童謠哄我入睡。
  你們娘倆有緣分,母親便笑。母親的笑里有幾分別的意味,外婆活著時早給我講過多次。別看母親頭上頂著曲阜師范學校老中專畢業(yè)生的帽子,行著教書育人的義務。骨子里卻懷了幾千年的封建老傳統(tǒng),生了兩胎女孩,肚子卻要爭氣爭氣再爭氣,一定要老王家生一個帶把的。酸男辣女,懷我時母親趕巧又特別愛吃酸,酸杏酸桃酸棗,但凡帶一個酸字的東西她就使勁向嘴里填,把肚子和自信心填得尖尖的,誰看誰說這胎準是個小子。結果我一出生,在眾人尷尬的眼神中,母親瞅了一眼,立刻哇的一聲哭起來。
  娘娘就是在這時用一雙溫潤的大手抱起了我,她的手心濕濕得,把我緊緊貼在懷中。她說,我喜歡閨女,閨女是娘的小棉襖,她那時不過三十歲,是母親在鄉(xiāng)十中任教的同事,也是母親的好友。
  娘娘有三個兒子,都在城里的婆家養(yǎng)著。她盼閨女的心不亞于母親盼兒子。她的肚子太爭氣了,懷一胎是兒子,流一胎是兒子,生一胎還是兒子。她眼巴巴的看著母親懷中的兩個女兒,看著她們穿花裙子,看她們扎小辮子,看她們并不美麗在她眼里卻賽過西施美過貂蟬長滿雀斑的臉。
  把三妮給我,我用三孩和你換,娘娘很認真地對母親說。她的三孩不過一歲半,剛剛斷奶,也不記事,這個年齡送人完全可以。母親哭后腦子卻變得異常清醒,重男輕女的思想和生產(chǎn)后帶來的疼痛都變輕了,看看骨碌碌轉動黑眼珠的我,她突然拒絕了。
  娘娘的嘴巴張了張,她沒想到母親的態(tài)度轉變這樣快,她沒有再說什么。
  母親休完產(chǎn)假,娘娘便立刻找到各種借口從外婆那兒抱我過去,她是校醫(yī),白天工作比較清閑,不似母親,忙著備課,教課。她讓我噙她的乳,神奇的是,在我不懈的努力下竟然噙出了乳汁,她驚喜萬分,立刻抱著我到外婆那兒。外婆說女人斷奶后再下水有毒了,不能喂孩子。娘娘一臉的沮喪,立刻當著外婆的面擠呀擠,一定要把有毒的那部分擠光才行。她潔白的乳變得腫脹通紅,婦人的乳是命,外婆于心不忍,連說行了行了,你喂她吧,一個閨女家,就算喝了有毒的奶水一樣長大。
  她卻不同意,堅持再擠,說一定要把毒擠干凈才喂我。
  外婆實在看不下去,忙止住她,說行了行了。
  娘娘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抱走我,晚上摟著我睡覺,親我。母親沒空,外婆不識路,娘娘帶我去城里打預防針,針頭一扎,我開始哭,她的眼淚也跟著流。惹得打針的小護士勸她,這丫頭多機靈,她破啼為笑,自豪的說這是我的丫頭,我生的。
  我會說得第一句話就是娘娘,娘娘。
  學校放假后,娘娘抱我進城,在她的男人和兒子的身邊。她的男人不喜歡我,三個兒子也是。娘娘在假期還沒結束就抱著我回到了學校,是被她的男人打回來的。其實以前男人也打她,只是這次不止打她還把我罵了進去,讓她抱著我這個野孩子滾。
  是你生的野孩子吧,你竟然還奶她,是和野男人生的,男人說。娘娘氣不過說怎么是野孩子,人家是好人家的女兒,說完抱著我就離開婆家。
  娘娘對母親說,離開也好,我和他雖然生了三個兒子,心卻從沒有在一起過。他那家子城里人,骨子里看不起人,我還有三妮呢,對不,三妮長大了會疼娘娘吧,她親著我。
  娘娘一個人住在校醫(yī)的小房間里,除了青霉素和一大堆醫(yī)藥就是我。娘娘暫時沒有家庭,沒有男人,她從來就沒有過愛情。但是娘娘不怕,因為有我在她磁性的女低音中里聽著一首又一首兒歌,漸漸長大。
  我把她的奶水咂干,她把為數(shù)不多的工資全部花在我身上。我擁有許多漂亮精致的塑料涼鞋,帶著蕾絲花邊的小裙子,還吃了奶粉。周日不上班的時候,她騎著大輪的自行車,讓我坐在前梁上,帶我去鎮(zhèn)上趕會,吃冰糖葫蘆、小糖人、棉花糖,炸得香噴噴的油條,酥餅,還有蛋糕??瘩R戲團,變戲法的,唱戲的。我擁有小攤上賣得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布娃娃、小汽車、拼圖玩具、圖書。這是兩個姐姐做夢都想過的童話公主般的生活。
  我變得很任性,因為我知道自己一哭娘娘就會來抱走我。在她面前我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我只哭到第三聲她就會投降。父親母親從不敢當她面罵我,一罵我,她會擺出老大姐的姿態(tài)讓他們招架不住。
  有一天,她男人突然帶著三個兒子到學校找她。娘娘面對男人像墻壁一樣堅硬,可是看到兒子,她就土崩瓦解了。在摟著我入睡的夜里,她的嘴里時常冒出三個兒子的小名,大孩睡吧、二孩睡吧、三孩睡吧。母親抱開我默默地離開,我大哭著不讓母親抱,伸著雙手找她,而她破天荒的沒有來抱我。那會兒,她摟著自己的兒子正痛哭呢,她快一年沒有見過兒子了。
  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天底下的娘,誰不想孩子呢,母親對外婆說。
  這事過了不久,娘娘的男人就在城里給她找了工作,她猶豫不決。母親勸她說夫妻兩地分居總不是辦法,何況她的兒子面臨著上學。娘娘看看我,又看著母親,卻說不出話來。湊巧的是,父親也因為工作的緣故要調離那個鄉(xiāng)鎮(zhèn),到另外一個地方去。我們一家也要搬走了。
  離別一天又一天臨近,娘娘抱著我不忍睡去,她怕黑夜與白天的交替,怕時間的流逝,她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寵我。娘娘用默默的行動等著母親說那句話,而母親卻一直沒有吐口。
  那一天終于來了,我本來賴在她的懷中,任她把鼻涕眼淚抹滿我的全身??墒强吹桨峒业哪禽v汽車,我又迫不及待的掙脫她的懷抱,高興地和姐姐轉圈圈,蹦來跳去。
  白疼了呢,娘娘看著我的身影說。
  怎么會,母親說,就算是長大她也會記得你。
  我看,真會白疼,娘娘幽幽地嘆了口氣說。
  不會,不會,怎么會……母親想想有些內疚,越說越?jīng)]有底氣。
  我們離開沒幾個月,娘娘也調到了城里。有一次她乘兩個小時的公共汽車來看我,急急忙忙的,帶著一堆好吃好玩的,卻沒有見到我,又急著回去接兒子放學了。她的男人限制她很嚴,三個兒子把她栓得死死的。于是母親念叨過許多次,有空帶我進城看看她,看看她,看看她,卻有種種事因拖累了下來。
  誰知道,這一拖竟然就三十年。
  娘娘在我幼年的印記中身影漸漸模糊起來,直到縮小成一個小小的點。我學著成長,父母對我愈來愈嚴厲,那些好吃的糖葫蘆、小吃離我遠了,我的布娃娃們破舊了,眼睛還掉了一只,沒有人給我買新的,姐姐們開始嘲笑我。我依稀能記起一雙溫熱的大手,一雙關切的眼睛,一對豐碩的乳,那個從我一出生到兩歲的日子里疼我愛我寵我的人。
  母親說,聽以前的同事說,娘娘到城里過得不好,男人對她依然不咸不淡,打罵是時常的事。好不容易兒子成家立業(yè)后,兒媳婦并不親近她。她不到七十歲,竟然又得了這種病,總歸是在熬日子啊,好人為什么沒有好報呢?
  母親突然停止轉揉力球,用手擦了一下眼淚。
  一時之間,我有些慌亂,卻不知道怎么安慰母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只能深深的垂下了頭。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