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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楓滿山 乳液柳河

            ――讀秦貴堂的中篇小說《楓樹灣》

                  

                  趙維峰

  秦貴堂的中篇小說《楓樹灣》我看了幾遍，提了幾點建議，因為篇幅太長，讀一遍要花費很多時間。作者三移其稿，最早篇名叫《遲到的婚禮》，后又改名《楓葉紅了的時候》，最近又定稿為《楓樹灣》?？磥碜髡咴谠撐闹谢ㄙM了不少心血，我與作者既是少年同窗，又是故園老鄉(xiāng)，作者把自己心血凝成的文章交與本人閱讀，說明了秦貴堂心中有你，覺得你閱讀后會有一個正確的評價，而不會閱后拋之腦后，毫無音信，飛鳥從湖面驚過，還會蕩出一串漣漪，何況同是文學(xué)愛好者。作者把文章初稿交于你，說明了作者對同學(xué)加同志的無比信任與希望。

  世上有男也有女，男女相愛不稀奇。大姑娘總想找個俊小伙，俊小伙總想找個美嬌妻。老大爺當(dāng)年是個俊小伙，老大娘當(dāng)年是個大閨女。以描寫生活中的曲折愛情故事成為文學(xué)中永恒的主題。《楓樹灣》也不例外。小說主要是寫一對老年人，王小明與余朵朵再婚的故事，然后故事倒敘到王小明與余朵朵年輕時，也就是在高中同學(xué)時，曾有過一段戀情，由于時代變遷，兩人忍痛分手，各自成家，到了年老時節(jié)，雙方失去老伴，在子女的催促與配合下，二人又重新結(jié)合，一對老鴛鴦又重溫舊夢，開始了新的幸福生活的故事。文章約五萬字，讓我?guī)拙湓挐饪s完了，我用一句話總結(jié)：羅帷帳老鴛鴦洞房花燭，老樹干紅楓葉年老成雙。書中故事曲折迷離，欲知詳情，聽我慢慢評說。

  繼《成長之路》之后，秦貴堂的又一部新作《輝煌之路》即將與廣大讀者見面了，欣喜的翻閱那用心血凝成的張張書稿，我為一位年近七十歲的年邁作者辛苦創(chuàng)作而感動，人生難得一知己，奇文篇篇相與析。文中鮮明的時代特色，濃郁的鄉(xiāng)土氣息，生動的方言土語，使我感到該書是一部真實的紀(jì)實文學(xué)作品。閱讀之后，秦貴堂在文學(xué)之路上，就好像是：推小車上墻――又陡（抖）了起來。閱讀之后讓我看到又一個柳青筆下的梁生寶，讓我又看到了楊蘭春筆下的銀環(huán)拴保，讓我又看到趙樹理筆下的小二黑，讓我又看到了孫犁筆下的荷花淀。作者的篇篇文章，讀后讓我置身其中，融入其中，猶如清風(fēng)牽衣袖，讓我一步一回頭，山山嶺嶺喚我回，一山一石把我留，再看一眼《楓樹灣》，萬般情思胸中收。繽紛的山花呀，不要搖落你惜別的淚，火紅的楓樹啊，不要舉酸你送別的手。相逢又分手，握別眾老友，男女老少齊叮嚀，盼我隔年再來游。再看一眼眾鄉(xiāng)親，音容笑貌心中留。慈祥的大嫂啊，快去照看你那幸福的孫兒，白發(fā)的大哥啊，讓我祝福你健康長壽。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該詩出自《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衛(wèi)國指新鄉(xiāng)一帶的民俗風(fēng)情的詩歌，該詩是描寫一對青年男女相互愛慕，情竇初開，愛意纏綿的描寫。秦貴堂的《楓樹灣》同樣描寫了一對男女相愛的故事，這對青年男女，男的叫王小明，女的叫余朵朵，他們相愛的地點，常常就在楓樹灣的柳河岸邊。在那個火紅的年代里，“三年戀愛的王小明連余朵朵的手指都沒摸過，他們的思想純潔得就像學(xué)校北面柳河里的泉水一樣清消澈見底，純正清白”。柳河繞村而過，河水嘩啦啦地曾祝福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對戀人也目睹了柳河的漲漲落落。柳河繞楓樹灣奔流而過，作者寫道：“村民抗旱點種，都到柳河擔(dān)水，沿河的村民在河里洗衣裳。特別是到了秋罷，腌酸缸菜時，三里五村的人們，成群結(jié)隊地推著小車，來到柳河岸邊，淘洗炸（煮）過的蘿卜葉，紅薯葉，或清洗剛從地里刨的紅薯，準(zhǔn)備打粉芡下粉菜（條）。一條柳河，沿岸的男女赤腳浸泡在河水里，忙碌的身影綿延數(shù)十里長，各干各的，不是有句俗話叫，水流三步為凈嗎？一到夏天，那柳河就更熱鬧了，大人小孩都到柳河里戲水玩耍，老師經(jīng)常帶著學(xué)生到河里教他們鳧水，游泳呢。”作者通過村民在柳河岸邊淘洗煮制大缸酸菜，鮮明的點明了那個艱難困苦的年代，正如作者在另一篇文章中所引用一句順口溜：“收割莊稼用手薅，收完莊稼一擔(dān)挑，擔(dān)到場上用棍錘，分到家里圍裙包?！倍魈什幌⒌牧右娮C了那個饑餓的年月。作者描寫學(xué)校生活，初戀女友余朵朵給他曬被子的一段情節(jié)，更說明那個年月學(xué)校生活也同樣是非常艱苦的。

   “那時候，生活不好，吃的飯都很稀，年輕人飯量大，喝的也多。王小明和幾個同學(xué)，有時不斷尿個床，尿濕的被子在女生面前沒法往外搭曬，便沒有疊被子，余朵朵和幾個女生們就會進(jìn)去給他們疊被子，發(fā)現(xiàn)尿濕的被子就會憨笑著，撇著嘴，給他們把被子搭出去。后來王小明只要尿了床，就會叫一個人先跳出窗外，把尿濕的被褥遞出去搭起來。”作者僅用幾句話就道明了學(xué)校生活的艱苦，年輕時難為情的尷尬局面，寫的真實細(xì)膩。

  作者又從柳河兩岸給周圍村莊人們帶來洗澡清潔衛(wèi)生與女人粗獷彪悍性格的栩栩如生的展現(xiàn)，他把這些細(xì)節(jié)作了更加詳細(xì)的描寫。

   “從那時候過來的人都知道，誰洗過個澡，女人就更甭說了。即便是下了大雨，大土坑里有點黃湯水，只有男人們跳進(jìn)去撲騰撲騰，女人們也只有都老遠(yuǎn)觀看的份了，除非夏天的夜晚去柳河里偷洗洗。柳河有個急轉(zhuǎn)彎兒，那是專門供女人洗澡的地方，那地方是女人們的自由世界，她們脫得光光的，一絲不掛。洗過后，都光著屁股坐在光溜溜的大圓石頭上，這些石頭被白天烈日曝曬后，夜里還有一股溫塗塗的感覺，她們坐在如盆似斗的石頭上，盡情的開懷說笑，拉拉這家長，論論那家短，誰家的女人肚皮有多白，誰家的奶子有多長，誰睡過幾個男人，誰家的男人拾跟了哪個女人。她們一陣陣的嘻嘻哈哈，笑聲不斷從柳河的小叢林傳出。時不時，還夾帶著女人們聲聲的尖叫。柳河給了女人們一個放蕩浪騷的機(jī)會，她們不時地互相拍打著對方的肚皮和屁股，放松開心極了，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她們洗足了，笑夠了，說完了，一個個兜上大檔褲，散披著布衫，喜笑顏開的朝家走去。一路上她們相互調(diào)侃著：“洗的恁干凈，回家老漢兒饒不了你，會把你折騰到天明”。另一個女人說：“都趕緊回家吧，把恁老漢兒伺候得舒舒服服，把男人的腳暖的熱不搭搭的，讓他得勁一夜。

   “一般男人，特別是夜里，是不會到柳河邊去看稀罕的，誰要去了，村民就會笑話他，說他是悶騷，老般懸。其實說歸說，雖然民風(fēng)嚴(yán)謹(jǐn)，但還是有個姓李的小伙子偷偷跑去瞧稀罕，小伙子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幾個赤肚女人，光著身子，蜂擁而上，把小伙子按倒在地，騎在他身上，把他渾身脫得赤裸凈光，把衣服全部扔進(jìn)柳河，讓河水把衣服順?biāo)摺Ｐ』镒映嗦愎舛腔氐搅思?，這件事成了十里八村茶余飯后的笑談話題，小伙子成了村里名副其實的老般懸人物。村里的大嫂大娘見了他還故意問他：聽說你那褲襠的家伙叫一堆女人嗦掉了半截，這以后可成了一個真太監(jiān)，可咋跟你老婆睡哩。小伙子的媳婦更是不依不繞地數(shù)落了他好幾天：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想看就到城里的女澡堂看個夠，幾個光屁股的女人把你親夠了，西洋景這盤大餐把你的眼可吃撐了，人家把你也嘗足了。你讓親戚朋友都笑岔氣兒了，你讓街坊鄰居都笑掉牙了，你可好，你讓牙醫(yī)診所掙痛錢了?！?/p>

  閱讀秦貴堂的《楓樹灣》，讓我想起唐代詩人杜牧的一首詩：“遠(yuǎn)上寒山石徑鈄，白云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我一路盡情地觀賞著滿山遍野的火紅楓葉叢林，我默默地把蕭瑟秋風(fēng)的艱難歲月重溫，那柳河沿岸的父老鄉(xiāng)親，我為你堅韌不拔，生生不息的抗?fàn)幎锌f分，紅薯加酸菜，糠菜半年糧。就像楓樹片片紅葉，經(jīng)歷了雨雪風(fēng)霜，我走過柳河，注目凝視著曾經(jīng)洪水泛濫，咆哮奔騰的母親河，兩岸的人們用母幸河的乳液擔(dān)水點種，春種秋收。柳河給了女人展示潔白身軀的天然場所，給了男人紅巖的健美胸膛，讓兩岸男女相愛，繁衍生息?！稐鳂錇场芳s五萬多字，是作者《輝煌之路》中的一篇重頭戲，我僅截取柳河的一個小片斷加以評說，這是該文中的一段環(huán)境描寫，雖然作者對環(huán)境描寫還不是那么輕車熟路，但文中那質(zhì)樸的方言土語，從字里行間不時躍然紙上，進(jìn)入你的眼斂。這些方言土語具有濃厚的地方色彩，進(jìn)一步說明了作者具有深厚的農(nóng)村摔打歷練的生活基礎(chǔ)。生動幽默的方言土語的應(yīng)用，展示了楓樹灣勤勞善良，疾惡如仇，心直口快的人物個性特點。那個在柳河岸邊偷看女人洗澡的小伙子被低看為“老般懸”，小伙子的妻子數(shù)落丈夫的話，語言也十分幽默精采。“你做的事讓人笑岔氣兒了”，“讓人笑掉牙了”，“你讓牙醫(yī)診所都掙痛錢了”。一個“痛”字，更突出了妻子對丈夫的哀怨不滿?！巴础痹诜窖灾惺莻€含義十分豐富的多義字，在這里是讓別人掙足掙夠錢的意思。女人在柳河洗過澡之后，“一個個兜上大檔褲，散披著衣裳回家了。”那個“兜”字，是快速的穿上，這更突顯了女人衣著的樸素簡單，還表現(xiàn)了她動作的機(jī)靈迅速，彪悍麻利的敏捷動作。女人們相互調(diào)侃說的話也很樸實感人，“回家把老漢兒的腳暖的熱不搭搭的”，展現(xiàn)了農(nóng)家女人與丈夫相依相伴，恩愛纏綿的動人形象，一個女人從口中說出如此柔情似水的，火辣辣的質(zhì)樸語言，你就是一個鐵石硬漢，也會被融化得心生感激，淚水盈框。所以方言土語的熟煉應(yīng)用是作者又一個顯著的特色。

  王小明和余朵朵老年再婚，實際上是對改革開放的一曲贊歌，只有在改革開放的強(qiáng)國盛世的年月里，他們年輕時代的婚姻夢想才能在老年夕陽的溫暖中，又一次愛慕重現(xiàn)，破鏡重圓。在閱讀中不由人聯(lián)想到類似豫劇《倒霉大叔的婚事》中的常有福與魏淑蘭。我似乎看到兩個老人青春喚起，雄心不己，梳妝待閨，鼓樂迎娶。而王小明和余朵朵青年時代的分手，主要取決于貧困年代的物質(zhì)的極度匱乏。米面夫妻，酒肉朋友，貧窮是二人婚姻分離的主要因素。從王小明為了蓋婚房，起石頭，割荊條到深山背后，推煤炭翻山越嶺到山西陵川，起五更抬石頭到水庫橋頭，推小車?yán)鄣乖谑医褱希煌Ｏ谧髂テ屏藥纂p黃克簍來看，貧窮使得余朵朵另謀高枝。昔日的時代局限，無奈的柳河只能讓這對青年男女隔河相望，而不會讓他們同床共枕，跪拜花堂。走進(jìn)《楓樹灣》，讓我看到一對青年戀人像白蛇許仙相遇在西湖斷橋之上，為抗?fàn)幉⒃诮鹕剿聝?nèi)，讓人聯(lián)想到梁祝學(xué)堂愛慕，蝶戀飛舞，又好像是連理枝頭，翩翩齊飛，孔雀東南。

  文章中出現(xiàn)許多熟悉而又陌生，似曾而又相識的地名和人名，我知道作者是為了不讓人對號入座而做出的明智選擇，既便如此，與他熟悉的人一閱讀便不由自主就浮想聯(lián)篇，《楓樹灣》畢競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小說文學(xué)作品，作者能夠把埋藏心底的故事全盤展示給讀者，讓讀者知道，當(dāng)年我曾經(jīng)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作者運用故鄉(xiāng)的地域風(fēng)情，讓我們在閱讀之后有一種鄉(xiāng)土氣息撲面而來的感覺。所以，今天才能夠欣賞到這部膾炙人口的小說，我們應(yīng)該感謝作者的這種無私奉獻(xiàn)精神和他不惜年邁，挑燈夜戰(zhàn)，夜以繼日的創(chuàng)作精神。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