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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集

1、農(nóng)家樂涼棚下，日，外

雨虹一家圍著餐桌落座。涼棚下擺滿餐桌，人們正在進(jìn)餐，服務(wù)員被客人吆來喝去。

水根：嘯天，聽你這一說，修水庫是鐵板釘釘?shù)氖铝耍?/p>

嘯天：還要征求地方政府意見。不過，我相信地方政府應(yīng)該會支持。

小葉：當(dāng)然要支持，這么好的事。

嘯天：再說，現(xiàn)在國家有扶持農(nóng)村水利建設(shè)的專項(xiàng)資金，縣里可以根據(jù)我們的方案，去申請修水庫的配套資金。（對楊浩）楊浩，怎么沒見你媽呢？

楊浩：老媽開礦去了，不來了。

嘯天：你說什么？開礦？她開什么礦？

楊浩：不知道，總之早上吳叔叔來接她的時候說是商量開礦的事。

嘯天：（生氣）這個文珊，她到底想干什么！

大家面面相覷，氣氛頓時有點(diǎn)僵冷。

水根：（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激動地拍桌子）好！好！修水庫就是好！

小葉：你用得著那么激動嗎？難道你要回去種田？

水根嘿嘿笑。

雨虹：水根你不用回去養(yǎng)魚，如果水庫方案被批準(zhǔn)，你回去發(fā)展桃溪的旅游。

嘯天：對頭，姐，姐夫，你們別只想著種田，要把眼光放寬一點(diǎn)。我告訴你們，我們針對水庫和眉毛洞也規(guī)劃了一個旅游方案，如果水庫被批準(zhǔn)，你可以帶頭把桃溪的旅游業(yè)搞起來。

葉繁：那太好了，爸，我們回去辦一個旅游公司怎么樣？

水根：辦旅游公司需要投入，要找得到投資商才行。

小葉：這幾年我們也掙了些錢，媽，嘯天，我們合資辦個旅游公司行不。

雨虹：你們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你們回去組織桃溪的百姓辦一個旅游公司，給大家創(chuàng)造一個賺錢的機(jī)會。

水根：對哦，還是媽的思想境界高。嘯天，等你們水庫修起來，我們立馬回桃溪組織大家辦個旅游股份公司。

嘯天：好，我支持你。

2、嘯天家，夜，內(nèi)

嘯天在廳里心不在焉地看電視。

文珊：（開門進(jìn)來）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嘯天：是我回來得早嗎？你看看都幾點(diǎn)了？

墻上鐘已經(jīng)快指到十一點(diǎn)。

文珊：喲，都這么晚了，大家在一起聊天，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對不起啊。

嘯天看著電視不回答。

文珊：楊浩呢？

嘯天：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兒子，早回學(xué)校去了。

文珊：哦。

嘯天：今天大家都到農(nóng)家樂吃飯，你怎么沒去呢？一整天都干什么去了？

文珊：我本來也是想去的，臨時有點(diǎn)事才沒去成。

嘯天：你什么事比家人聚會還重要？

文珊：這個……嗯……哎呀，也沒什么大事，你沒必要知道。

嘯天：（拿出存折）家里二十萬不在了，是不是大事？

文珊：這……

嘯天：我應(yīng)該有權(quán)知道錢到哪里去了吧？

文珊：這……這……好，我就給你明說了吧，我投資了。

嘯天：投資？你投資什么了？

文珊：我投資吳剛的礦業(yè)公司了。

嘯天：你……你到底還是陷進(jìn)去了？

文珊：怎么是陷進(jìn)去了？告訴你，這條路我走對了，我投資才幾個月，就已經(jīng)獲利了，獲大利了。

嘯天：獲大利了？

文珊：是啊，吳剛已經(jīng)給了我五千元的分紅。

嘯天：真的？

文珊：當(dāng)然是真的，我還騙你？（站起來）我去洗澡了。

3、嘯天家，夜，臥室

文珊坐在梳妝桌上打理自己的臉，嘯天坐在床上拿著報(bào)紙看著她。

文珊：（上床）老看我做什么？是不是又老了？

嘯天：（握住文珊的手）你沒老，而且越來越有魅力了。

文珊：（抽回手）別說這些沒用的話，你糊弄不了我，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早就是豆腐渣了，連你那個山溝里的野花都不如了。

嘯天：（又握住文珊的手）文珊，你能不能不要瞎想。我告訴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渣，在我眼里你都和我剛認(rèn)識你的時候一個模樣。

文珊：最近你也學(xué)會哄女人開心了。

嘯天：我說的是真心話。

文珊沒吭聲。

嘯天：文珊，你去給吳剛商量一下，我們把投出去的錢撤回來好不好？

文珊：為什么要撤回來？這不是挺好的嗎？

嘯天：開礦風(fēng)險(xiǎn)太大了，我們就那么點(diǎn)錢，萬一……如果楊浩想出國讀書，我們怎么辦？

文珊：你就認(rèn)定我要賠？就對我的朋友那么沒有信心？

嘯天：我早就跟你說過，現(xiàn)在小煤窯小礦山遍地開花，管理很差，到處都在出事故，萬一哪天吳剛的礦……

文珊：呸呸呸，烏鴉嘴，你說點(diǎn)吉利的話好不好？

嘯天：這是現(xiàn)實(shí)，我們總不能掩耳盜鈴吧。

文珊：好好好，我不跟你說了，我睡了。

文珊說著躺下拉上被子。

嘯天：（看著文珊嘆了口氣）好吧，過去投進(jìn)去的就算了，往后你可就不要再往里面砸錢了。

文珊：嗯。

嘯天：還有那個……那個吳剛，你們有必要接觸那么頻繁嗎？

文珊：（生氣地坐起來）你什么意思??？

嘯天：我沒說什么啊？你怎么這么敏感。

文珊：是你說話難聽還是我敏感？

嘯天：好好說，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擺出一付吵架的樣子，吵架解決不了問題?？傊以捯呀?jīng)說到了，請你好自為之。

文珊：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

嘯天：我的意思很明白，難道還需要我重復(fù)？

文珊：我和吳剛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我們清清白白。

嘯天：這樣就好。

文珊：退后一萬步說，我就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也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永遠(yuǎn)趕不上你，所以，應(yīng)該是我請你好自為之才對。她說完背對著嘯天躺下。

嘯天看了她幾秒，搖搖頭也背著她躺下。

4、村委會，日，內(nèi)

笑梅和樹康正在往墻上掛圖，德山進(jìn)來。

笑梅：德山，來，再遞給我一只圖釘。

德山：圖釘在哪里？

笑梅：在桌子上。

德山：（遞圖釘給笑梅，退一步念）野豬弄地下河流域地下水資源開發(fā)規(guī)劃圖。

樹康：（釘好圖，念）野豬弄地下河流域石漠化綜合治理規(guī)劃圖。姑，你哪來的。

笑梅：趙博剛寄來的，（指圖）這可是專家送給我們的兩顆大珍珠。

樹康：珍珠？

笑梅：是啊，你們沒聽老人講啊，說過去有個小姑娘到地主家當(dāng)丫環(huán)，地主每天讓她上山割一背蔞青草，而且是要鮮嫩的青草。大冬天的山上哪有青草?。啃」媚锉持呈V在山上走啊，走啊，走到天黑都沒有找到青草。因?yàn)楹ε禄氐刂骷野ご?，小姑娘就躲在山洞里睡著了?/p>

5、痞子厚家，日，內(nèi)，外

新禹在工地指導(dǎo)砌磚，抬頭看見云娟在窗內(nèi)向他招手。

新禹：（走到窗前）又有什么題答不上了？

云娟：（遞過書）報(bào)告肖老師，是這道物理題。

新禹接過題，思索一下指點(diǎn)云娟幾句，云娟認(rèn)真寫起來。新禹靠著窗臺，目光從筆端慢慢移到云娟臉上，云娟寫完題雙手拿起本子遞給新禹。

云娟：做好了，請老師檢查。

新禹呆看著云娟一時沒有回過神，云娟立即紅了臉，埋下頭把作業(yè)本塞給新禹。新禹局促地看了看作業(yè)后把本子遞給云娟，云娟接過本子，兩人相視著突然無話。

新禹：（打破尷尬局面）你……你打算考什么專業(yè)？

云娟：還沒有想好。

新禹：總有一個方向嘛。

云娟：有啊，就學(xué)將來回到桃溪用得上的。

新禹：你打算學(xué)完還回桃溪？

云娟：是啊。

6、村委會，日，內(nèi)

笑梅：第二天天亮了，小姑娘睜開眼睛，看見在她身邊就有一大兜青草。小姑娘開心極了，把青草割回去向老地主交了差。第二天小姑娘又上了山，可是滿山都是枯黃沒有青草啊，她又走到昨天割草的地方，沒想到昨天割過的草又長出來了，而且比昨天還茂盛。往后，小姑娘每天都到這里來割草，天天青草都長得和頭天一樣茂盛。

樹康：該不會下面有什么寶物吧。

笑梅：一天，小姑娘好奇就拔起青草，發(fā)現(xiàn)草根下面有一顆閃閃發(fā)亮的大珍珠。

樹康：珍珠?。ㄖ钢鴪D）珍珠？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兩張圖就是幫助我們脫貧致富的大珍珠。

德山：對對對，這就是兩顆寶貴的大珍珠。

7、痞子厚家，日，內(nèi)，外

新禹既吃驚又贊賞地看著云娟，云娟被看得紅著臉低下頭，這時響起幾聲拍掌聲，兩人吃驚地轉(zhuǎn)過身，原來是莫鐵鉗站在身后。

莫鐵鉗：云娟，我說你怎么不愿意嫁給我，原來是跟這個小白臉勾搭上了。

云娟：莫鐵鉗，不許你胡說八道！

新禹：你小子還敢在這里亂說話？

莫鐵鉗：笑話，我和我老婆說話，還有什么不敢的？

云娟：莫鐵鉗，誰是你老婆？你不要臉！

莫鐵鉗：我不要臉？（指新禹和云娟）是我不要臉？還是你們兩個不要臉？（突然撲向新禹）敢勾引我老婆，你小子不想活了？

新禹猝不及防臉上挨了一拳，他愣了一下反擊莫鐵鉗，兩人打起來，修沼氣的村民趕緊目前拉勸。

8、村委會，日，內(nèi)

笑梅：（指地下水資源開發(fā)規(guī)劃圖）沒想到埋在地下的野豬弄地下河給他們調(diào)查得這么清楚，連枝枝杈杈的小支流都調(diào)查出來了，有多少水資源也算出來了。我們雖然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對自己地底下的寶貝卻是一無所知。

樹康：別人科學(xué)家就是科學(xué)家，所以你我都是在這里白活了。

德山：（指石漠化治理規(guī)劃圖）我的天，這個圖也規(guī)劃得好詳細(xì)，一下子怎么干得了那么多事？

笑梅：專家是全面規(guī)劃，我們需要分步實(shí)施。今天開會就是要你們讀懂這兩張圖，然后好好思考一下，下一步我們該怎么分步實(shí)施，制定一個桃溪的五年發(fā)展規(guī)劃。

樹康和德山：好。

松仔：（喊著跑來）救命啊，救命?。∮腥舜蛭夜霉?！

三人吃驚地站起來。

9、痞子厚家，日，外

莫鐵鉗和新禹已經(jīng)被人拉開，不服氣地瞪著對方，笑梅和樹康從圍觀的人群中擠進(jìn)來。

笑梅：莫鐵……小莫，你怎么跑到別人家里來打人？太無法無天了吧？

莫鐵鉗：（指新禹）這個小白臉勾引我老婆，難道我不該教訓(xùn)教訓(xùn)他？

云娟：你說清楚，誰是你老婆？

莫鐵鉗：你收了我家的彩禮，就是我的老婆。

云娟：胡說，我什么時候收你家的彩禮了？

人們尋找痞子厚，痞子厚的身影閃到屋后。

笑梅：這個……莫鐵……小莫，你跟我來。（對村民）沒你們的事了，大家散了吧。

10、村委會，日，內(nèi)

笑梅：你請坐。

莫鐵鉗氣鼓鼓地坐下。

笑梅：打人打到別人家里了，你欺負(fù)我們桃溪沒人啊？

莫鐵鉗：不是，田支書，我真的是喜歡云娟，可是她……

笑梅：可是云娟并不喜歡你。上次你把她騙到家里，她跳窗跑走就已經(jīng)證明這一點(diǎn)了，你怎么還不死心？

莫鐵鉗：她收了我們家那么多彩禮錢，怎么會不喜歡我？都是那個小白臉在背后……

笑梅：莫鐵鉗……啊不，小莫，請你不要亂說話，云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莫鐵鉗不吭聲。

笑梅：小莫，據(jù)我了解，是云娟她爸收你的彩禮，云娟到現(xiàn)在也不知情。

莫鐵鉗：誰收不是一樣的，總之都是他們家拿了我們家的錢。

笑梅：就是云娟爸爸收了你家的錢，那也不能成為你逼婚的理由，你難道不知道，買賣婚姻是犯法的。

莫鐵鉗：那……那這樣，田支書，既然你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云娟不嫁給我，我也認(rèn)倒霉了。但是，他們總該把彩禮錢退給我吧？

笑梅：行，今天請你先回去，我保證會讓云娟的父親盡快把錢退給你們。

11、代銷店，日，內(nèi)

笑梅：聽我一句話，把錢退給莫家，從此兩家再沒關(guān)系。

痞子厚：我……我沒收過他們家的錢。

笑梅：真的沒收？

痞子厚：真的沒收。

笑梅：那別人怎么口口聲聲說你拿了錢？

痞子厚：他……他那是栽贓！

笑梅：你們之間的事，只有你們清楚，不過，我要提醒你，拿了不該你拿的，早遲都要吐出來，你不要惹火上身。

痞子厚：他們真的是栽贓我！

12、住地，日，門外

車停下，笑梅和劉二嫂迎上去，笑梅打開車門，扶雨虹下車。

13、住地，日，內(nèi)

雨虹：（坐到沙發(fā)上看了看四周）哎，還是這里舒服。

劉二嫂：（端來水）趙老，您現(xiàn)在身體還好吧？

雨虹：很好，讓你們費(fèi)心掛念了。你們都還好吧？

劉二嫂：好，大家都好，又有好幾家要修沼氣池了。

雨虹：是嗎?？磥硖蚁恼託獬亟ㄔO(shè)是真的推廣開了。

笑梅：（提行李進(jìn)來）是啊，現(xiàn)在大家對沼氣池建設(shè)的熱情是越來越高。趙老，這都要?dú)w功于您的大力支持。

雨虹：我可沒出什么力，都是你們的工作做得好。

笑梅：趙老，趙博的方案怎么樣了？他什么時候下桃溪來？

雨虹：方案已經(jīng)通過專家論證，現(xiàn)在嘯天在縣里向領(lǐng)導(dǎo)匯報(bào)，明天他們一起到桃溪實(shí)地論證，如果縣里通過了，就準(zhǔn)備和縣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一起到省里匯報(bào)，爭取工程的配套資金。

笑梅：哦，進(jìn)展挺快的嘛。

雨虹：是啊，你這邊水源的思想工作……怎么樣？

笑梅搖頭：你們走后……

回憶：

村里小路上。

水源：（攔住笑梅）笑梅，嘯天他們什么時候才能把野豬洞給我疏通？

笑梅：這個……嗯……不太清楚。好像聽說疏通野豬洞困難太大。

水源：哦？

笑梅：其實(shí)，既然疏通野豬洞那么困難，不如干脆把它堵起來，把野豬弄修成水庫好了。

水源：你說什么，把野豬弄修成水庫？虧你想得出這個餿主意！

笑梅：我……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水源：你說都不要說。說完背著手走了。

返回：

雨虹：這個水源！怎么現(xiàn)在變得這么狹隘？

14、水源家，夜，內(nèi)

水源正在看電視，淑芳把碗放進(jìn)柜子，擦好手正準(zhǔn)備出門，樹康進(jìn)來。

樹康：媽，我有事對你說。他說著回頭看水源。

淑芳：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樹康：（壓低聲音）明天趙博士要帶省里和縣里的專家，還有領(lǐng)導(dǎo)到野豬弄現(xiàn)場考察……

瑞林走進(jìn)廚房一邊倒水喝，一邊偷聽。

樹康：總之你就想方設(shè)法把我爸拖住，堅(jiān)決不讓他出門鬧事就好了。

淑芳連連點(diǎn)頭。

3、水源家，晨，內(nèi)，外

一家人在吃早飯。

水源：樹康，樹茂，今天你們兩個跟我到地里把黃豆收了。

樹康：爸，今天我要到鎮(zhèn)上開會。

水源：你要去開會啊，那就去吧。哦，對了，是不是趙博他們又下來了？如果是他們下來了，你趕快幫我問問，他們什么時候才把野豬洞疏通。

樹康：趙博他們什么時候下來，我……我也不清楚。

水源：成天在外面跑，你都跑些什么？樹茂，你和燕子跟我上山收黃豆。

淑芳：樹茂要去拉水，水缸都見底了，再不拉水中午就沒水吃了。

燕子：爸，我也去不了，瑞林舅舅打電話來，說我媽病了，我想回去一趟。

水源：親家母病了？那你快點(diǎn)回去看看，順便代我問問好。（放下碗站起來走開）好，你們都有事，我就一個人上山了。他說著向院子走去。

樹康：媽，你快裝肚子痛。

淑芳：（壓住肚子）哎喲。

樹康：哼大聲點(diǎn)，哎喲！

水源：（轉(zhuǎn)過身）樹康，你怎么了？

樹康：我？不是我……是……是我媽……我媽說她肚子痛，頭也暈。

樹康、樹茂和燕子裝出著急的樣子圍著淑芳。

淑芳：哎喲！

水源：（急步進(jìn)屋）怎么了？老太婆。

淑芳：我腳痛，頭也暈。

樹康：爸，我媽突然肚子痛。

淑芳：對對對，是肚子痛。哎喲。

瑞林暗中偷笑，樹康悄悄掐了他一下，他撅著嘴退到一邊。

水源：快扶你媽到床上。

大家手忙腳亂把淑芳扶到床上。

淑芳：我不該吃昨晚剩的涼菜。（對樹康）你們各人做各人的事，都走吧。

樹康給樹茂和燕子使了個眼色，三人說著安慰的話走了，水源也跟著往外走。

淑芳：老家伙，往哪里走？你就不怕我死在床上？

水源：我哪是走啊，我是去給你端開水拿藥。

淑芳：我不吃藥，我要你在這里陪陪我就行了。

樹康：爸，我媽說你陪著她，她肚子就不痛了。說完三人笑著走了。

水源：（回到床前）老太婆，我看你也是電視看多了，學(xué)城里女人那個嬌滴滴的討厭樣子，也不怕兒子媳婦笑話。

淑芳：那你也走，讓我死了好了。

水源：好好好，我不走，我陪著你。

15、野豬弄，日，外

李桐和小王攤開方案圖。

嘯天：（指圖）從這里堵住地下河，就等于卡住了野豬弄地下河上游的脖子，（指遠(yuǎn)處）野豬弄、絲瓜弄、桃花弄這一片的幾個旱澇交替嚴(yán)重洼地和地下河都蓄上水，相當(dāng)于一個大型水庫。

領(lǐng)導(dǎo)專家們連連點(diǎn)頭。

嘯天：通往珍珠泉的隧道設(shè)計(jì)輸水量是原來珍珠泉豐水期最大流量的兩倍，這樣一來，不但桃溪、望溪的灌溉和人畜飲水問題完全得到解決，就連望溪下面幾個村都能受益。

望溪支書田谷滿滿意地笑了。

16、南坪地下河口，日，外

青崗、樹茂、劉二哥、痞子厚幾個在裝水。

劉二哥：操他娘的，沒想到我們桃溪人居然混到跑這么遠(yuǎn)來拉水吃的地步。

痞子厚：青崗，聽說專家要把地下河堵起來修水庫，是不是真的？

青崗：不清楚。

痞子厚：你老婆成天跟在趙家那小子的屁股后面轉(zhuǎn)，你怎么會不清楚？

青崗：（潑痞子厚一瓢水）你說的什么話？放屁！

痞子厚：（潑青崗）操你媽，敢潑老子水。

兩人打起水仗。

劉二哥：（拉住青崗）青崗算了，他到底長你幾歲，就不跟他一般見識好了。

青崗：他為老不尊，活該。

劉二哥：痞子厚，你也是，都這把年紀(jì)了還不消氣。在別人地盤打架，不怕丟我們桃溪人的臉。

樹茂：就是，等野豬弄地下河堵起來，珍珠泉的水流出來，你們到珍珠泉打去。

痞子厚：地下河不能堵！

樹茂：為什么不能堵？

痞子厚：堵了地下河那不是堵了龍脈。那龍脈能堵嗎？

樹茂：笑死人，神五神六都上天了，你還講什么龍脈，太落后于時代了吧？

17、桃花弄，日，外

嘯天：（指埡口）翻過這個埡口，那邊就是里塘鎮(zhèn)的洪渡村。

洪渡支書黃春田：對，翻過去就是我們的第三村民小組，有三百來口人。

嘯天：我們在埡口下設(shè)計(jì)了一條八十米長的隧道，通過隧道把水庫水引到洪渡，可以部分解決他們的飲用水和灌溉問題。

縣長：好，跨流域調(diào)水，充分利用了水資源，這個想法好！

黃春田：（拱手）謝謝政府！

田谷滿：說什么呢？你又不是勞改犯，謝什么政府。

大家笑。

黃春田：謝謝領(lǐng)導(dǎo)，謝謝專家。

笑梅：你就不謝謝我們桃溪人民的無私奉獻(xiàn)。

黃春田：謝謝桃溪廣大人民群眾。

笑梅：光嘴說沒用，水庫修起來，殺兩頭豬，送到我們桃溪來。

黃春田：不成問題，不成問題，只要你們給我們水，把我殺了都沒問題。

笑梅：殺你干什么？你的肉酸酸的，又不好吃。

大家又笑。

李成田：老黃，專家要給你們送水，你們自己也要積極點(diǎn)。我先對你講啊，縣里只能幫你們向省里申請打隧道的資金，隧道以下的渠道要你們自己想辦法修。

黃春田：（撓頭）??？大家都那么窮，這錢從哪來，困難大呢。

李成田：愁什么呀，告訴你，現(xiàn)在國家資助農(nóng)村小水利建設(shè)，你們趕快向縣水利局打報(bào)告，申請經(jīng)費(fèi)。

黃春田：（拍頭）對了，我怎么忘了還有一條這么好的惠民政策，水庫方案批準(zhǔn)我就打申請報(bào)告。

18、水源家，日，內(nèi)

淑芳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看水源打瞌睡悄悄坐起來。

水源：（驚醒）你好了？

淑芳：（又壓住肚子）哎喲，還有點(diǎn)痛。（嘀咕）這個死樹康，什么不要我干，非要我裝病，搞得我比真生病還難受。

水源：你說什么？

淑芳：我說你出去抽桿煙，我想睡一會兒。

水源：（打著哈欠站起來）我出去抽一桿。

淑芳：你去吧。

水源打著哈欠走出房門。

淑芳：別走遠(yuǎn)了。

水源：（畫外音）我就在院子里抽一口。

19、桃花弄，日，外

嘯天說著什么，王耕田愁眉苦臉地站在人群外。

李成田：老王，怎么了？是不是要淹你的房子，你舍不得？

王耕田看了看殘破的房子，又看了看半山坡上的墳頭，不說話。

縣長：（指嶙峋山坡）這里的自然環(huán)境太惡劣了，根本不適合人類居住。趙博，這一帶像這樣的住人洼地還有幾個。

嘯天：庫區(qū)還有一個，那個洼地也只住有一戶人家，生態(tài)狀況和這里差不多。

縣長：通通都移到外面去。田支書，你趕快制定一個移民方案，盡早向國家申請生態(tài)移民補(bǔ)助。

笑梅：好。我馬上就辦。

王耕田：田……田支書，真的要我們搬出去啊？

笑梅：是啊，你沒聽縣長說，要我們提出生態(tài)移民補(bǔ)助申請了嗎？

王耕田：搬……搬出去我們住在哪里？還有啊，沒有地種，我們吃什么？

李成田：老王，把你的心安安穩(wěn)穩(wěn)地放進(jìn)肚子里吧，政府會把你安排得比現(xiàn)在更好。

王耕田：（看著房子和祖墳）那……就……就好……

20、水源家，日，內(nèi)

淑芳探頭見水源走遠(yuǎn)，剛打算坐起來，瑞林又跑進(jìn)來，她嚇得又趕緊躺下。

瑞林：奶奶，爺爺走了，你不用裝病了。

淑芳：誰告訴你我是在裝??？

瑞林：昨天晚上我親耳聽爸爸說，讓你今天裝病，不讓爺爺出去惹事。奶奶，爺爺都那么大了，怎么還要惹事？連我都不如。

水源走到院子里，摸出煙袋見沒有煙絲了，又往回走。

淑芳：瑞林，快扶奶奶起來。哎喲，沒想到裝病比真生病還難受，下次你爸給我一萬元，我也不干了。這時水源剛好走到門口，聽到淑芳的話氣沖沖地走進(jìn)來，淑芳嚇得又倒在床上。

水源：（拉起淑芳）死老太婆，原來你是裝病啊？

淑芳：我……我沒裝病啊。

水源：你還騙我，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說，為什么要騙我？

淑芳：我……我……

水源：（放開淑芳）一定是樹康這個狗雜種有什么事想瞞我，我出去看看。（邊走邊回頭）死老太婆，和兒子合起伙來騙我，看我回來怎么收拾你。

淑芳：（拉住水源）你往哪里走啊。

水源甩開淑芳往外走。

淑芳：（撲上去）你不準(zhǔn)出去！

瑞林：（拉水源）爺爺，你別上山去，野豬弄來了好多人，爸爸說不讓你去鬧事。

水源：好啊，果然是野豬弄的事。奇了怪了，他們到底要搞什么鬼，為什么不讓我知道，（甩開淑芳和瑞林）不行，我非要上山去問個清楚。

21、眉毛洞下，日，外

嘯天：（指眉毛洞）水庫設(shè)計(jì)水位就在眉毛洞那個位置，這樣眉毛洞就可以行船了。

笑梅：那如果水庫蓄水，就可以劃船穿過眉毛洞到絲瓜弄了？

嘯天：對。野豬弄和絲瓜弄的自然風(fēng)光都非常秀美，再通過眉毛洞把它們串起來，就形成了一個很好的風(fēng)景區(qū)，所以我們在報(bào)告里也規(guī)劃了旅游資源開發(fā)。

縣長：（站?。?，發(fā)展經(jīng)濟(jì)要多元化，不要因?yàn)槲覀兪寝r(nóng)民，就死死地把目光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發(fā)展旅游業(yè)就是一條發(fā)財(cái)致富的好路子。

22、住地，日，外

水源急沖沖往村外走，剛好雨虹走出院子。

雨虹：水源，走那么急干什么？你要到哪里去？

水源：（站?。┶w老，我問問你，你們家趙博士帶了領(lǐng)導(dǎo)到野豬弄，為什么要瞞住我一個人？

雨虹：這個……嗯……他瞞你了嗎？

水源：趙老，連你也不愿意告訴我實(shí)情，難道我是地富反壞右，破壞分子？

雨虹：水源，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說那些話？

水源：你們沒事瞞我，為什么樹康要淑芳裝病把我拖在家里不讓我出門？是不是他們有什么陰謀？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到野豬弄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說著又要走。

雨虹：（拉住水源）好了，水源，你別急，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水源停下。

雨虹：我知道，自從嘯天他們來后，你就一心盼著他們把野豬洞疏通，但是……

23、山坡，日，外

嘯天一行邊走邊說。

嘯天：溶洼水庫充分利用了地下和地表水的調(diào)蓄功能，是喀斯特地區(qū)水資源利用的最佳調(diào)配方式。修了溶洼水庫，野豬弄上游這一片峰叢洼地的旱澇交替問題也可以得到根本解決。

馮戰(zhàn)軍：堵野豬弄地下河修建溶洼水庫對野豬弄地下河上游的石漠化治理也有推波助瀾的積極作用。

縣長：哦？

馮戰(zhàn)軍：庫區(qū)形成濕潤的小氣候環(huán)境，可以促進(jìn)封山育林和植樹造林早見成效。森林植被面積擴(kuò)大了，水土流失等問題也就自然減輕，石漠化也就必然會向良性循環(huán)的方向發(fā)展。

縣長：這倒是充分體現(xiàn)了黨的十七大報(bào)告精神，既充分利用了資源，又能促使環(huán)境朝良性方向發(fā)展。不過，我擔(dān)心淹了野豬弄，桃溪有部分群眾可能一下子想不通。

嘯天：是啊，原來的老村支書，水源大哥就是我們要攻的下一個堡壘。

縣長：像黃水源這樣的農(nóng)民，對土地的感情非常真摯深厚，淹了他的地就等于要了他的命，你們鎮(zhèn)黨委和村委要多做他的思想工作。

李成田和笑梅：是。

縣長：你們要告訴黃水源，淹了一個野豬弄，救了洪渡三千畝，這就是奉獻(xiàn)！

李成田：黃水源他是老黨員，老支書，這個問題，他應(yīng)該想得通。

笑梅：嗯。

24、住地門口，日，外

水源：趙老，您別給我說那些大道理了，我是農(nóng)民，就只知道有田種田，多打糧食就是為國家做貢獻(xiàn)。

雨虹：難道你……

水源：您別說了，我要去找嘯天，我要問他，他把當(dāng)初對我的承諾丟到哪里去了？他是不是男人，說話到底算不算數(shù)？他說著走了。

雨虹：水源……

劉二嫂：（攔住雨虹）趙老，趙博士交待過，你的腿不能上山去。

雨虹：這個水源啊。

25、野豬弄，日，外

水源氣呼呼地走到埡口，看見山上空無一人，正獨(dú)自生氣時，劉二哥背著背簍上了坡。

水源：老二，你看見趙博士那小子沒有？

劉二哥：看見了。你找他做什么？

水源：他們在哪里？我找他算賬去！

劉二哥：他早就走了。你找他算什么賬？

水源：這混小子，答應(yīng)我要疏通野豬洞治理野豬弄，結(jié)果現(xiàn)在他要把它修成水庫，你說，我……我……我怎么能答應(yīng)他？你知道他上哪里去了？

劉二哥：說是到南坪去了。

水源：（拉住劉二哥）走，我們一起到南坪去找他。

劉二哥：（掙脫）我不去，大哥，你也別去了，去了也沒用。

水源：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也沒用？

劉二哥：我聽他們說，方案都已經(jīng)定下來了，縣長還說什么省里還要給水庫大壩工程配套經(jīng)費(fèi)，還要在桃花弄打個隧道把水送到洪渡村去。

水源：啊！淹了我的野豬弄不算，還要把水送到洪渡去？

劉二哥：是啊，我聽他們就是那樣講的。

水源：走，我們?nèi)フ宜麄?，不能讓他們這樣干。

劉二哥：我……我覺得修水庫也不錯啊，我沒意見，不去。

水源：（推開劉二哥）你不去我去，我要去問問縣長，問問鎮(zhèn)長，還有那個賣國賊趙嘯天，他們憑什么要淹我的野豬弄，憑什么要把我們的水送給洪渡！他說著走遠(yuǎn)。

劉二哥：哎，大哥，你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26、南坪地下河出口，日，外

嘯天：第二級開發(fā)工程就建在這里，地下河出口。初步設(shè)計(jì)在這個位置筑一個15米高的重力壩，壩建好后，可以把地下河出口的水位抬高13米，然后在壩首安裝幾個不同揚(yáng)程的水輪泵，靠水能把水送到不同的需水高程，這樣，（指圖）地下河出口上下游的缺水問題都可以得到緩解。

南坪支書：用水輪泵提水好，一來不用拉電線，節(jié)能，二來也經(jīng)濟(jì)耐用，效益高。

大家點(diǎn)頭說好。

27、住地門口，日，外

雨虹和劉二嫂正著急，樹茂進(jìn)來。

樹茂：趙老，您看見我爸沒有？

雨虹：我正著急呢，你爸上山去找嘯天他們?nèi)チ恕?/p>

樹茂：啊，他也真是！我去找他回來。

話音剛落，水源氣沖沖地走來。

樹茂：爸，你到哪里去了，我媽說她肚子又不舒服了，她要我找你回去陪她。

水源：你小子還敢騙我！啊，你們這幫小雜種，老子把你們養(yǎng)大了，你們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居然合起伙來騙老子。說著就要打樹茂。

雨虹：（攔）水源，你別生氣，小心氣壞了你自己，有話慢慢說嘛。

水源：慢慢說什么？好，我慢慢問你，趙老，你和趙博士吃沒吃過野豬弄的大米？喝沒喝過珍珠泉的水？對我們桃溪人到底有沒有感情？

雨虹愣住。

回憶1：

鳳枝：（擰起行李）你大老遠(yuǎn)的來到這里，從今后大家就是一個隊(duì)的人了，你有什么困難要記得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的。

回憶2：

雨虹背著一大捆柴，一個趔趄差點(diǎn)摔倒，三擔(dān)幾步上前，強(qiáng)行奪下柴捆，背起來大步走了。

返回：

雨虹淚水流下來。

劉二嫂：（扶住雨虹）水源，看你都胡說些什么？把趙老氣得……

水源“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樹茂：（追上去）爸，你又要到哪里去？

水源：我到南坪，找趙博士，找縣長，找鎮(zhèn)長，我要問他們，為什么要把野豬弄那么好的農(nóng)田修成水庫。

樹茂：爸，算我求你了，你別去了好不好？

28、榕樹下，日，外

樹茂：（拉住水源）爸，等你走到南坪，別人縣長他們不知又到哪里去了，你怎么追得上？你實(shí)在要找他們，不如就在這里等好了。

水源：你怎么知道他們要打轉(zhuǎn)回來？

樹茂：你想想，趙博士住在這里，他們一定會送他回來，是吧？

水源：那好，我就在這里等他們。（找個石頭坐下又站起來）樹茂，你給老子搬個凳子，不，搬個椅子來，我就坐在這里等他們，他們不跟我交待清楚，我今天就不回家。

樹茂：好好好，我去搬，我去搬。說完嘀咕著走了。

29、鳳枝家，日，外

雨虹和鳳枝坐在院子里。

雨虹：（抹淚）那個水源，他居然問我和嘯天吃沒吃過野豬弄的大米，喝沒喝過珍珠泉的水，他還問我對我們桃溪人到底有沒有感情。我和嘯天怎么對桃溪沒有感情，我是在桃溪人的保護(hù)下才活到今天的，嘯天他是喝著珍珠泉的水長大的，我們怎么對桃溪沒有感情？

鳳枝：這個水源，我看他是氣糊涂了。好了，雨虹，別生氣，我們年紀(jì)都大了，就不跟小輩計(jì)較了。

雨虹：我沒有跟他計(jì)較，是他那些話讓我想起當(dāng)年在桃溪的日子。當(dāng)年，要不是桃溪人拿我和嘯天當(dāng)親人一樣看待，要不是三擔(dān)隊(duì)長、三哥三嫂，還有你們處處護(hù)著我和嘯天，我們那能那么容易渡過那一段艱難的日子！

鳳枝：那些都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好了，雨虹，我問你，野豬弄真的要修成水庫？

雨虹：嘯天他們是這個主意，專家論證也通過了，現(xiàn)在要看縣里和鄉(xiāng)里的意見。

鳳枝：等方案確定，我們一齊做水源的工作。

30、榕樹下，黃昏，外

水源又裝上一袋煙，叭嗒叭嗒抽起來，這時宏福騎著一架破自行車過來。

宏福：水源大哥，今天有閑啊，坐在這里抽上了。

水源：宏福，下來，我有話給你說。

宏福下車走過去。

水源：你知不知道野豬弄要修成水庫？

宏福：早起聽人說過。

水源：淹了野豬弄，你同意？

宏福：淹野豬弄又不是淹我絲瓜弄，關(guān)我什么事，我當(dāng)然同意。

水源：絲瓜弄也要淹。

宏福：絲瓜弄淹了我才高興，正想搬出來和你們住在一起呢。

水源：你小子自私！

宏福：是是是，我自私。說著飛身上車騎走了。

31、水源家，黃昏，外

瑞林在院子里做作業(yè)，燕子挑著糞桶從外面回來。

淑芳：（從廚房出來）燕子，你爸到哪里去了，這半天都沒見個人影。

燕子：還在村口樹下等縣長和專家呢？

淑芳：死老頭子，他就是死了也不是老死的，而是倔死的。

樹康：（進(jìn)院子）爸還沒有回來?。?/p>

燕子：還在樹下等呢。

樹康：（好笑）人家縣長和專家早就從南坪回鎮(zhèn)里了，他還在那里等，傻不傻??？

淑芳：（拿鏟子追出來）知道了還不快點(diǎn)叫他回來，還笑，有良心沒有，小心雷劈死你！

樹康：（躲）好好好，我去，我馬上去勸他回來。

瑞林：（放下作業(yè)站起來）奶奶，我去叫爺爺。

樹康：你去干什么？又想偷懶，做作業(yè)去。

瑞林：（撅嘴坐下）好，爸，你去吧，你去我們就有好戲看了。

淑芳：對了，樹康你別去。死老頭子看見你，肯定又火冒三丈，別你們父子倆在外面就干起來。（對瑞林）瑞林，還是你去叫爺爺。

瑞林：（站起來）就是了，對付爺爺，我才是最尖端的武器。

樹康：（舉手）你少在老子面前逞能耍威風(fēng)！

淑芳：（對樹康舉起鏟子）你敢打我孫子？

瑞林得意地沖樹康晃晃頭，一溜煙跑了。

32、榕樹下，黃昏，外

笑梅：水源大哥，你回去吧，大嫂已經(jīng)把飯做好，在等你了。

水源：我不回，等不到縣長和嘯天他們，我就不回去。

笑梅：我都跟你說了，縣長和嘯天他們早就從南坪回鎮(zhèn)里了。

水源：你騙我。

笑梅：我怎么騙你呢，送走他們，我和樹康才回來的啊。

水源：啊?。ㄕ酒饋恚┧麄儭麄兌愕昧顺跻欢悴贿^十五，明天我到鎮(zhèn)上找他們?nèi)ァ?/p>

笑梅：我說水源大哥，堵地下河修溶洼水庫是經(jīng)過專家論證的，今天縣鄉(xiāng)兩級領(lǐng)導(dǎo)現(xiàn)場研究后都同意了，你就不要再固執(zhí)了。

水源：天王老子同意了，我都不同意。

笑梅：你……

瑞林：（跑來）爺爺，奶奶讓我來叫你回家吃飯去。

水源看了笑梅幾秒，咽下話拉起瑞林走了，笑梅無可奈何地看著水源和瑞林走遠(yuǎn)。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