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局長離職
(1)
韓水明調入工商所時,局長是麻立德,這是一位敢說敢干、雷厲風行的好領導,局新辦公大樓就是他負責修建的,也是他的同意下,韓水明才成為一名工商行政管理人員。
那天約好在縣編委見面時,韓水明見到了麻局長。麻局長問了韓水明的一些情況說,也是對編委的人說:我局需要一位男同志,不要大專生,要中專生。還要成為領導的。韓水明就恭恭敬敬的說:我是學工商管理的中專生,不是女的,我從讀小學時就是當班干部的。一說完,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但后來傳到工商局時,就成了韓水明愛當官了。
手續(xù)順利辦好,麻局長安排第二天送韓水明到新沙工商所上班。拿著工作分配通知書,韓水明來到老辦公樓二樓財務室,第一次領到了他的第一筆工資77元。
第二天,韓水明早早來到傳達室,對守傳達的馬步芳老人介紹自己是剛分配來的大學生,今天去鄉(xiāng)下報到。馬老高興的直說好好,并給韓水明倒了杯涼開水,讓韓水明心生感動。
由于來的太早,機關還沒上班,韓水明想:這七月流火的日子,天氣太熱,還是去買幾個大西瓜來。當韓水明買來2個大西瓜到局門口時,麻局長和李書記和一位女同志坐在傳達室等他。
一行4人上車后,韓水明拿出照相機給司機老朱拍了幾張照片,大家有說有笑的往新沙工商所駛去。路過風云工商所時,麻局長對李書記說,我在這里有事,等你們來后再一起回去。麻局長下車時,風云所所長立馬過來迎接麻局長的公文包,韓水明也下車,將一個大西瓜放在所門口,并說:你們慢用。
到新沙工商所時臨近中午,所長楊紅軍在所里等并安排好了中餐。在所里匯報時,韓水明建議對李書記來所里指導工作照張合影。李書記欣然同意。中飯后,李書記上車前,囑咐韓水明,一定要認真工作,不辜負組織和領導的期望。韓水明一一告白,并表態(tài)的說:我一定好好工作,聽楊所長的話,請看我的實際行動吧。
新沙工商所處在江安市的東大門,所里只有五個人,一女四男,負責新沙和白沙兩個市場的監(jiān)管工作。由于人員少,工作量大,又加上地理位置偏僻,很多人不愿意來這里工作。韓水明在這里一干就是三年,深得所長的器重,各方面工作終于走在全市系統(tǒng)的前列。
麻局長后來調走工商局時,韓水明還在新沙所。調走原因是工作需要,但后來韓水明聽汪主任說,還有段故事的。
(2)
汪主任在說起麻局長時,心里非常惋惜,他說,麻局長真是個好人,干了很多好事,人又很廉潔。如果不是那次的事情的話,他還是在工商局當局長的啊。
麻局長在一次中層干部會議上,針對干部作風問題進行了強調,說局里一位女同志作風不正,喜歡偷人。并且點到了真實名字陽很梢。由于會議人員中有個人是陽很梢的侄子,他回家后就對陽很梢說了。
陽很梢長的很好看,四十來歲的人看起來就像三十出頭的少婦,胸前的一對奶子脹鼓鼓的,走路時梨花亂戰(zhàn)顫,騷姿擾人。雖然都說她騷,也許是因她的名字的緣故,其實她作風很正,也沒有偷人。當她聽說麻局長竟然在會議上點名說她偷人的話,她氣得七竅生煙,一定要討個說法。
第二天上午,陽很梢用紙包了點屎尿之類的污物,來到局里。當麻局長走過來時,她沖上去就責問麻局長:你說我偷人,所話說,捉奸拿雙,捉賊拿贓。今天你要當著大家的面,把野漢子給我找出來??纯次揖烤雇盗四膫€。麻局長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剛想張開口說話時,陽很梢順手從身后拿出污物,往麻局長的嘴巴灌去。麻局長滿嘴屎尿,樣子十分狼狽,將陽很梢一推,就往廁所里跑去。
大家都勸陽很梢快走,免得再出大事。陽很梢又氣又恨,但聽到有人說她做的太過火了時,委屈的哭了起來。也在大家的勸說下,一邊罵一邊哭的走了。
后來,麻局長就調往外地了,陽很梢也不再上班。
韓水明不知道麻局長和陽很梢竟然有這么一段過節(jié)。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陽很梢竟然就是馬月月的母親。
(3)
麻局長因被污物封住了嘴巴,這成為當時全局的一個經(jīng)典笑話。最愛講這個笑話的就是副局長路大力。據(jù)說第二天,路副局長就到市政府匯報,說麻局長不適合在工商局擔任局長了,同時也向政府領導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和建議,很明顯,他非常想當市工商局局長。但分管副市長只是點點頭,并沒有給他保證。
回來后,路副局長就在局里上下造謠說,市政府將作出決定更換局長了。汪主任就討好的說,麻局長走了的話,路局長你轉正的希望最大啊,但李書記也可能局長書記一肩挑哦。汪主任向路副局長提了個醒。路副局長謙虛的說:那里哦,我從鄉(xiāng)鎮(zhèn)以來,換了幾個單位,只有搞副職的命啊。汪主任給他一根煙,他接了點燃,吐出好幾個煙圈。走時,汪主任附耳對路局長說:你一定要抓住機會,好好活動啊。路局長含笑示意:只要我當上局長了,汪主任你也會再高升的?。?br/> 麻局長因污嘴一事抬不起頭來,向組織報告請求休病假住院,組織上考慮同意了他的請假,并口頭決定,工作由李書記全盤負責。
路副局長滿臉不高興組織的決定,認為這是李書記暗地活動的結果,并從市政府一位朋友的口里證實,李書記到市長書記那里告他的狀,說他拉幫結派,思想不正,人品極壞,根本不適合當副局長,很可能組織上對他進行調查。
李書記和路副局長其實認識很早,在讀高中時還是同班同學,因同追班花時發(fā)生打架,李書記身材高大,路副局長根本不是對手,但他出手狠毒,將李書記的眼睛用鉛筆扎傷,至今李書記總是帶著一副黑邊眼鏡,度數(shù)高達千度。路副局長被勒令退學,后征兵入伍,李書記考上工商大學。由于工作關系,他倆是身合心不合,互不買賬的。
路副局長回家后悶悶不樂,12歲的女兒喊他吃飯也不應。躺在床上想著心事,一條報復計劃醞釀腦中。
組織上經(jīng)過調查,查實了路副局長在河西新區(qū)嫖娼的事實,買單的汪主任如實向組織匯報了事件的全過程。很快,免職的文件下達,給路副局長全家?guī)砹藴珥斨疄摹?br/> 當晚,路副局長請人將兩瓶茅臺酒放在李書記家門口時,他沒有立即回家,到附近的一家茶館吃飯喝茶,一直到深夜時分才到家。老婆和女兒睡在主臥室里,他只好輕手輕腳的來到女兒的房間睡下,他親耳聽到的一聲激烈炮炸,讓他無法入睡,滿臉橫肉的臉,露出猙獰的笑容。
(4)
第二天早上,路副局長起的很早,也許整個晚上都難以入眠。他想到,女兒也該起床上學了,但今天她娘倆還沒起床。于是,他走到主臥室,掀開被子,老婆吐得滿嘴白沫,摸摸女兒,早已僵硬。于是他立即撥打120電話,將老婆和女兒送往醫(yī)院。因發(fā)現(xiàn)太遲,娘倆均一起死去,離開了儀表堂堂,一表人才的路副局長。
后經(jīng)公安調查,排除了路大力的作案嫌疑。娘倆均是服了一種毒老鼠的“毒鼠強”的毒藥死亡的,系服毒自殺。至于娘倆為什么要自殺的原因有多個版本。最流行的是說路大力的老婆患有嚴重的抑郁癥,常常自言自語,神經(jīng)錯亂,是個神經(jīng)不正常的人。但不發(fā)病時,非常精致,也很漂亮。12歲的女兒也長得白白凈凈的,很招人喜歡。非常懂事,成績又好,母親發(fā)病時,都是她煮飯洗衣,照護母親的。鄰居們對她們母女的去世表示深深的同情和惋惜。面對妻子女兒的離世,路大力非常傷心,眼淚幾乎流干。當辦完喪事后,路大力也被公安刑拘,案由是自制炮炸物品,非法剝奪他人生命。路大力也把自己送上人間不歸路,追隨他的老婆孩子去了。
那天晚上,路大力用100元錢請了一位收破爛的老人,將兩瓶裝在一起的茅臺酒盒子,按照指定地點,放在李書記的房門口。當時,李書記不在家,只有他的老婆、母親、兒子和一位來走親戚的小伙子在家里。放學回來的兒子回家時看到了酒盒子,就說:媽媽奶奶,門口有瓶酒啊。好奇的小伙子就將酒提了進去。奶奶說,這么貴重的酒,是哪位送來的???看看里面是啥子哦。小伙子就準備打開看看,李書記兒子、母親兩人圍在一起看著。當小伙子一掀開盒子,就聞到了一股火藥味,還沒喊快跑時,炸彈就響了。小伙子當場炸死,老奶奶雙目失明,兒子被沖到沙發(fā)上完好無損,只是擦破了點皮。這給李書記一家?guī)砹巳碎g悲劇。公安很快介入調查,也很快掌握了路大力的犯罪嫌疑。由于路大力在忙老婆和女兒的喪事,發(fā)揚人道主義精神,第二天沒有立即將他捉拿歸案。
路大力害人終害己,落得家破人亡的悲慘結局。
(節(jié)選自寒水古樸長篇小說《秘書》,標題為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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