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麗的教師夢
來源:作者:于向陽時間:2013-07-10熱度:0次
我的教師夢是美好的,是實實在在的教師夢,雖然沒有領過教師工資,也沒有正式教師的編制,但是我有許許多多學生,許多學生也在基層的領導崗位或者成為了企業(yè)家。
2013年6月的一天,剛走進小區(qū)的大門,就看到了一個通知:關于原民辦代課教師調查摸底公告,內容說:“這次調查摸底的原民辦代課教師分為四部分:一是1985年民辦教師登記時清退的人員,以及1985年以前離開教師崗位的人員,為了與登記在冊的正式民辦教師區(qū)別開,稱之為“原民辦教師”;二是1985年至2002年各地自行聘用的代課人員:為了與現(xiàn)在仍然在崗的代課教師區(qū)別開,稱之為“原代課教師”;三是2002年以前農村公辦幼兒園的教師,為了與現(xiàn)在的幼兒教師區(qū)別開,稱之為“原幼兒教師”;四是六十年代初下放的公辦教師?!?BR> 看了通知,我琢磨:我插隊時期,在1969年到1972年底就在村里擔任民辦教師,算不算摸底范圍呢?還是去居委會問一下吧!
我們居委會的書記曾經是老知青,他也正在研究通知,他對我說:應該支持這次摸底,萬一對我們這些當過教師的老知青有一定的幫助呢!
“是??!我們老知青當年回城的時候,大部分分在商業(yè)和集體企業(yè),雖然都已經退休,但是月工資都在1500元到2000元左右,比較起教師的退休工資那可是差幾倍的數(shù)字?!蔽业耐嗤瑢W李陪林當時就業(yè)在青島電器元件廠,因為廠子破產閑在家里。我們學校的戴老師介紹他去海洋大學燒鍋爐,退休時候社平月工資竟然到6000多元,是我們企業(yè)工人的3倍。
教師的陽光工資也很客觀,每月都增加幾百元,我曾經一起當過民辦教師沒有回城的老知青現(xiàn)在都是6000——7000元,是企業(yè)工人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shù)字,所以,我要返回我的第二故鄉(xiāng)去開出村,鎮(zhèn)的證明,證明我的民辦教師身份,哪怕給我增加幾百元也好??!
回城40多年了,我現(xiàn)在回去誰能認識我呢?我撥通了村委的電話,村委的閻書記很痛快地對我說:“來吧,我們村委負責給您辦理所有需要的證明材料!”并告訴了我他的手機聯(lián)系方式!
我踏上了去濰坊的列車,腦海里浮現(xiàn)出44年前的情景,火車站鑼鼓喧天,我們帶著紅色的光榮花,胸前掛著紅色的飄帶,在車窗上對著前來送行的媽媽喊,“媽媽,回家吧!我們已經長大了!”車下看到無數(shù)的媽媽在流淚,車上許多姑娘在哭泣,我沒有流淚,只是默默地想:我在哪里也會適用的!
在火車的快速運行中,我回憶起:在知青小組,我是組長,每天跟社員一起下坡,勞動和組織組內知青的學習。生活再艱苦,我也要始終發(fā)揮帶頭作用的,有一天,大隊革委會郭主任找我,讓我晚上開始教夜校,白天協(xié)助學校的公辦老師教學。原來,村里的小學校只有一個公辦教師,6個級部分兩個班,3個年級一個班,約60人,白天8節(jié)課全部要上,晚上夜校就沒有辦法教了,我到學校后,我教3個級部兼夜校,公辦陳老師教3個級部兼去公社匯報,開會等業(yè)務!
晚上講課主要是對成人的,許多家庭婦女的農村姑娘都不識字,那時夜校的講課課文是: 東方紅,國際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我先帶他們讀,寫,再教給他們唱,很快,他們不光能寫下這三首歌曲的文字,還會唱這三首歌曲了!
白天三個年級的學生在一個教室,我采用循環(huán)教學法,認真教授課文內容,雖然很累,很累,但是看到農村孩子渴望知識的眼神,我晚上教過夜校再累也堅持備課,在全公社年底的統(tǒng)一考試中,我教過的班級成績竟然在全公社名列前矛!想到那些教學中的趣事和頑皮的農村孩子,我自己也笑了!
火車過了坊子車站,我撥通了村委閻書記的電話:“您好,我即將到達濰坊車站,下車后到咱們村坐幾路車,到那一站下車?”我急切地問。
電話中傳來洪亮的聲音:“于老師,我們在火車站出口接您,您出來就看到我們了!”
我的眼睛濕潤了,四十多年了,誰還能記得我呢!我有些詫異的想:
濰坊是一個大站,出站口,旅客和接站的,出租車,買地圖小商品的熙熙攘攘擁擠在一起,我費力地沿著人流擠出的道路邊走,邊尋找那陌生的村委閻書記。
有一個五十歲左右身材魁梧的人向我招手,不停地喊:“于老師、于老師,”我急忙一邊招手,幾乎是跑步上前握緊這位村委閻書記的手。
“您怎么能認出我來?”
“我跟您上過兩年的學,印象很深??!” 閻書記笑著說。
原來,村委閻書記是我曾經教過的學生,他正好村里有業(yè)務到城里辦,辦好事情就趕到濰坊火車站來接我了。
在閻書記開車的路上,聽他介紹:“村子由于離濰坊比較近,已經全部劃到濰坊了,土地已經全部被濰坊市做了規(guī)劃,最近就要拆遷,如果再過兩年來村里,村子將會全部是高樓大廈,沒有原來的摸樣了?!?BR> 進入村子,我看到村頭的小河沒有了,大隊部設在我當年教學的學校里,參加接待的竟然全部是我的學生和最好的朋友。我與他們暢敘著往事,談論著故去的老人和經常在一起玩的伙伴。當時村子里有一個叫陳天祥的青年,他每天晚上都要和青年陳喜之到我的宿舍唱歌,彈琴,拉二胡,有時候我教夜校,他們也帶著二胡陪伴我伴奏,可惜,陳天祥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出了車禍,瞥下妻子和年幼的孩子離開了人世。今天,我在大隊部竟然看到了這個孩子,聽到閻書記介紹后,我的眼睛濕潤了。這個孩子已經長成了人,現(xiàn)在是村子里的民兵,負責村里的治安工作。他說:“聽我媽媽講過您,您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我握住他的手,千言萬語想說,但只說了一句:“問您媽媽好!”
盛情的款待,熱情的話語,我的心中充滿了感動,我要求:下午去城關街道辦事處蓋章讓陳天祥的兒子帶我去,我不忍心讓閻書記在陪我跑腿了,也許、天祥的孩子如同我的孩子,我愿意和他多呆一會,讓他開車拉我去辦所有的證明。
證明開好了,我的任務圓滿完成了,我被家鄉(xiāng)的親人送到了回家的濰坊火車站,整整一天,我被親情包圍了,帶回了濰坊的風箏和親人的思念。
回到青島、我把證明交給了居委會,期待著我的教師身份認證。
叮玲玲,電話響了,我聽到了居委會于書記的電話:“于老師嗎?您的證明被退回來了,因為這次認證不包括退休工人!”
我說:“那我的材料一點用也沒有嗎?”
“有用,起碼我知道您當過教師!”他笑著對我說。
我也笑了,看來,我的教師夢還是要做的,因為我有一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教師夢!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