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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落·三姑

來源:作者:菡淤時間:2018-07-30熱度:0

第一章 天倫,我拿什么拯救你——


            老毛

 縣里有次組織幾個喜歡寫毛筆字的人去鄰縣的一個養(yǎng)老院指導老人寫字,不知怎么的把我這個不會寫字的也叫了去。

 到了養(yǎng)老院之后,我猜想,這次活動,可能是成因于這個院里的“老毛”。

 院長在接待我們時介紹說,“老毛”是個很怪的老人。老毛其實并不姓毛,他讓家人送來登記過后,老毛對院長要求道:“請院長不要對任何人說我是哪里人,更不要說我姓什么。就叫我老毛!”。這是一怪。二怪是,老毛喜歡寫毛筆字,但他只寫一張字,這張字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無論寫一遍還是一萬遍,也無論是在院內(nèi)還是院外,就這二十個字。就如老僧練坐禪,千遍一律的“兩足雙盤、雙手合十、背脊直立”。老毛的字如果用專用語來評價,可以算得上是:一筆而下,其姿勢像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群鴻戲海、舞鶴游天;其勁道若霜林無葉,又似鐵書銀鉤?!袄厦币只騺碓从诶厦稚系倪@支毛筆;院里有好幾個老人喜歡書法,也許就是受了“老毛”的影響。
 這個未見其人、先聞其怪的老毛,一下子吊足了我的胃口。

 一見到老毛,我震驚不小!這不是劉師傅、劉書記嗎?劉師傅、劉書記也許對我印象不深。但既然他不愿意讓人認識,我也不敢打攪他老人家。

 現(xiàn)在的老毛,面目是鶴發(fā)童顏、臉堂紅潤,坐在椅子上的手勢舉止還能找到剛勁有力的影子,聲音也顯出很足的中氣。整個人透露出一種福澤。仔細看,也能發(fā)現(xiàn)目光稍顯遲鈍,露出的腳背有點浮腫。當他起來行走的時候,果然是一副病態(tài),行動并不自如,個頭也比我印象中的劉師傅、劉書記矮了許多。

 這個先是叫劉師傅、后來叫劉書記的,是我的鄰村人,距我家大概三十里的樣子,也就是我奶奶娘家那個村子的人。

 一開始認識他時,他是個以捉腳魚為業(yè)的人,所以我們叫他劉師傅。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隔不了多久的時間,我們就會在村里的小河、山塘或水庫這類的地方看見一個捉腳魚的人,大家叫這人劉師傅。劉師傅長得膀大腰圓,出現(xiàn)在人眼里的樣子是一條短褲、一雙凉鞋、一根鐵鉤、一只小竹背簍、一身的肉。那時的劉師傅三十左右的樣子,對所有人都非常的親切,說話的聲音宏厚如雷。劉師傅每當經(jīng)過我們學校的樟樹底下,是必定要坐在樟樹根上抽上一袋煙的。劉師傅的煙是裝在一支短短的煙斗里抽的,竹煙竿黃如金、瓷煙鍋大如斗。煙具放在衣服里,衣服塞在裝腳魚的小小竹背簍中。劉師傅抽煙的時候,只要咳一聲,我們坐在隔條村路、隔道圍墻的教室里都能聽得清楚,如果我們圍在他的身邊,他咳的震力是能讓樟樹葉子跟著抖一下的。我們很愿意圍著劉師傅轉(zhuǎn),一是因為想看他竹簍里的腳魚到底有多少、每只有多大,二是喜歡劉師傅逗我們玩。劉師傅逗我們玩的方式看似十分兇險,其實給我們的感覺卻舒服極了。只要我們湊上去看他的竹簍,劉師傅就會從竹簍中捉出一只最大的腳魚來,我們清楚地看見那腳魚伸出長長的腦袋左探右探,正在我們齜牙縮肩的時候,腳魚的腦袋就貼到我們的額上或露出的肚皮上了,于是,我們呀地逃開,但腳魚腦袋還是能貼住我們的面額或露出的肚皮上的,那種又軟又滑的感覺,既讓我們懼怕又讓我們回味無窮。其實在邊上膽大的人都看得清楚,“咬”我們的,不是腳魚的腦袋,而是腳魚翹起來的屁股,只不過是劉師傅在將魚腦袋貼向我們的過程中,飛速的旋轉(zhuǎn)了魚頭與魚屁股的方向罷了。

 那時的腳魚,奶奶說非常的值錢,一斤腳魚賣出后的錢能買回五六十斤米!大人經(jīng)常講,劉師傅一天只要能捉住兩只腳魚,就是捉回了兩擔谷子!可見劉師傅家是富裕得了不得的人家!

 我們愿意接近劉師傅,不單是劉師傅的聲音引人,也不單是劉師傅能逗小把戲開心。在我懂事之后,記得一個下放到我們村、后來又在我們村成家了的叫克勤的人,他患了一種不能醫(yī)治的病,民間中醫(yī)說:多吃吃腳魚吧。老天,這腳魚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么,還多吃吃!也不知是劉師傅知道了呢?或是湊巧。這天,劉師傅把一只挺大的腳魚送到克勤家,他說:“現(xiàn)在街上行情不好,放在家里怕蚊子叮死了一分錢不值,就送你幫我吃了吧?!狈畔履_魚就走了。就說我們家,也吃過劉師傅白給的幾次腳魚。我奶奶每次是堅決不肯收的,但劉師傅正著臉說:“昌邠嫂是(我爺爺叫華昌邠)不愿意讓我來討飯吃、也討厭再洗我的泥衣服了!”,于是奶奶不得不收下,讓我們過上一次毛主席那個檔次的生活。劉師傅說的“討飯吃、洗泥衣”的事,就是每當?shù)搅顺燥埖臅r候,如果奶奶看見了劉師傅,非得強拉了來家里吃個飯,要是看見劉師傅簍子里的衣服不小心弄臟了,奶奶也一定強扯出來給洗了并找出我父親相應(yīng)的衣服塞進那只小竹簍(下次來時,劉師傅就將我父親的衣服洗干凈了帶來我家換走奶奶為他曬干了的衣服)。

 后來,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待我來到老家的單位上班時,又有緣與劉師傅第二次相識。而此時的劉師傅已經(jīng)不再是劉師傅了,他成了他這個村的村書記。這時的劉書記的體態(tài),真有點毛澤東的樣子(養(yǎng)老院中自稱的“老毛”會不會與這個相關(guān)?)。由于我當年是負責鎮(zhèn)文化站的工作,加上文化站與村級沒什么聯(lián)系,與劉書記幾乎沒有打交道的機會,所以劉書記對我肯定沒多少印象。但我是知道的,劉書記所在的村年年都是我們鄉(xiāng)里的先進。

 雖然成年后的我與劉書記的交道并沒有我小時候的多,但劉書記的情況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幾年之后,因為年紀大了,劉書記就不再是村里的書記了,接替這個位置的是他的大兒子。劉書記家在我們這也算是個比較顯赫的家庭,他大兒子是村里的書記,二兒子是做建筑的老板,三兒子是江西省一個廳里的中層干部,他的一個親家還是從副縣長位置上退下來的。  

 我對劉書記的了解也就這些,未料想,十多年以后,我與他在鄰縣會以這樣的方式第三次相遇。

 因為養(yǎng)老院中有劉書記,我就留了院長的號碼,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與院長也保持了比較多的電話聯(lián)系。當然聯(lián)系的話題是離不開劉書記的。

 自養(yǎng)老院第三次相遇老毛后,我就對老毛進行了一些側(cè)面的了解。原來,老毛是這樣來到這家養(yǎng)老院的。

 老毛老了,兒女們均不在家,加上老了后的老毛十分固執(zhí),不肯到任何一個兒女家生活。為了解決老毛養(yǎng)老的問題,老毛的大兒子召集兄弟姐妹們開了一個家庭會議,會議的主題是大家湊錢請人護理老毛或是輪流去老家照顧老毛。圍繞這兩個主題的選擇,遠在外市的小女兒當即就說“我的老公癱瘓在床,我怎么能這么長時間離得了家中呢?”,這樣基本就確定了大家湊錢請人護理老毛這個主題。但老毛知道,這個方式無論是護理質(zhì)量還是對兒女們的社會影響,都是不可取的。于是,老毛當即拍板:到外縣找家養(yǎng)老院吧。兒女們知道老毛的表態(tài)指數(shù),雖然其中有個“吧”字,這也是鐵板釘釘?shù)牧耍?/p>

 于是,老毛就來到了這家養(yǎng)老院。

 老毛的養(yǎng)老問題雖然解決了,但老毛“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的固定書法,卻一填壓得我難受。

 忽然的一天,我接到院長的電話:老毛瞬間客死他鄉(xiāng)!我的腦海里立時涌現(xiàn)的不是老毛,卻是那幅“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的書法!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