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止住惡作劇
陶玉秀一想到情況急緊只對羅子敬說了句“我先去了”便一股風(fēng)似地出了字畫店往萬壽宮方向走去。邊走邊憶起這樣一件事兒:那天中午時分賈三叔與莉莉急匆匆來到店里。賈三叔說:“賈善人悄悄告訴我,明天要找新戲排練組的岔子,可能抓住郝銀臺與韓二姐游街,理由是他二人通奸被拿奸拿來了雙。還將給韓二姐掛上‘偷男人的破鞋’的標(biāo)牌兒。陰謀借此搞臭劇組成員并進(jìn)而搞臭劇組,讓整部新戲在大眾中毫無影響力。其用心何其毒矣!快設(shè)法制止!”陶玉秀心里忖道:“昨天說今天,可沒有說今晨呀!不過,那幫家伙既想破壞演出就一定企圖達(dá)到目的。要達(dá)到目的就一定會不擇手段!那——未必就不會一早就行動給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嗎?”她一想到此不禁感到自己背心直淌冷汗。她于是加快了腳步登登登地向萬壽宮奔跑過去。
可是正如她所擔(dān)憂的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剛跑到萬壽宮大門就聽到了里面一片喧嘩聲。她幾大步跨了進(jìn)去??匆娫谀瞧脚_邊上梅樹下綁著郝銀臺。他不住怒吼:“為咋綁我?”在他幾步開外有幾個好像賈家的家丁和幾個曹府的兵痞正將韓二姐捆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還給她背上插了一塊“偷男人的破鞋”的標(biāo)牌兒。郝大嫂兩手叉腰嘴噴涶沫舞眉翻眼邊在她的身旁踱來踱去邊連珠炮似的大罵:“偷偷偷!我叫你偷!我的男人你還敢偷!我不發(fā)威你還以為我是病貓哩!弄你去游幾條大街搞臭你,叫你有臉不敢見人!你還與我男人配戲,你哪夠資格兒!我掮你耳光子,管叫你的臉腫得像泡粑兒!我……”
陶玉秀雄暴暴地走上去攔住她并兩眼瞪著她:“你先別耍潑!我們正排演一出新戲。她倆擔(dān)任這角色不久,他倆還相當(dāng)陌生,眼看上演時間就快要到了,他們怕演砸了。所以我安排他們除了晚上集中排練以外還讓他倆早上也單獨練練。這不是他們私下約會噢!”
“那,他們,也不該……”郝大嫂認(rèn)定其中的別樣情節(jié)但又不便明說.。
“這沒關(guān)系。你把你看到的說給我聽,”陶玉秀語氣緩和了許多:“他們要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會講說他們。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說著還拿目光鼓舞她。
她從陶玉秀那里感覺到了一股親切與鼓舞,也想到自己忙不迭地處置她的丈夫和韓二姐總得要說出個理由來。于是她將她跟蹤丈夫所看到的聽到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陶玉秀。
……原來今日早晨郝銀泰只喝了半碗稀飯拿了一個饅頭就急匆匆地離開了家。郝大嫂也放下飯碗躡手躡腳地跟隨在他的身后。見他一仄身從小門進(jìn)了萬壽宮穿過那平臺徑直走到那株梅樹下面。又望見韓二姐早已等在那里了。
“你早呀?!焙裸y臺高興地說。
“你也不晚呀?!表n二姐也高興地說。
郝大嫂躱在離那株梅樹不遠(yuǎn)的石雕后面,沒能聽到他倆接下來低聲的談話。不一會兒只聽見她倆拿腔拿調(diào)的對話。
郝銀泰充滿深情的聲音:“我英勇痛殺日本鬼子立了功,我真想立刻向家里報喜啊!我想家了!我想爹娘了!我也想你呀!真的呀!”
韓二姐娓娓顫動的聲音:“自從我倆分開后我好想你呀!那是朝思暮想,夜夜夢見你我別說有多快樂了,常常格格格地笑出聲來??墒?,一笑醒來你卻不在我的身邊兒,我又哇地哭了起來,我那淚水常常把枕巾濕了好大一片兒!”
郝銀泰的聲音柔情似水:“惠,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特意回來看你??!”
韓二姐喜悅而又眷戀的聲音:“哎,我倆終于在一起了。我好幸福啊!可你不會再走了吧?”
郝大嫂聽了哪還忍得住,正要沖出來看個究竟,卻來了一伙人將他倆抓住了……
“這不,就是這些人幫我把他倆綁住了,還從別的啥地方拿了這支標(biāo)牌兒就給她插上了。真讓我出了一口氣!”郝大嫂一口氣說完后還真地松了口氣。
陶玉秀也松了口氣。她從地上拾起跌落于地面上的劇本并翻到大柱的魂靈與德惠(大柱妻)的那段對話指給郝大嫂看。并笑了笑對她說:“這是劇中的臺詞。你剛才聽到的與這劇本上寫的完全一模一樣噢!呃!不信?你拿去對對吧”說著還扶住了她的肩膀遞劇本給她看讓她核對。
郝大嫂是賈善人的養(yǎng)女。從小念書習(xí)字也讀過《論語》、《孟子》、《中庸》與《大學(xué)》等。尚看過《紅樓夢》與《西廂記》等小說。她也多多少少懂得點文學(xué)藝術(shù)。她反復(fù)地驗證了兩遍便連連點頭。她遠(yuǎn)遠(yuǎn)望了望自己的丈夫自己一臉心痛的神色,又轉(zhuǎn)臉看看韓二姐自己面上的疼恨之色一改為內(nèi)疚之色了?!澳?,那,這,這,我……”郝大嫂深覺難堪,已一時不知說啥好了。
可是那些家丁和兵痞卻你一言我一語在那里猛烈地煽風(fēng)點火。
一個粗狂滿面絡(luò)腮胡的大個子兵痞煽動說:“別聽她的!她在騙你!你能容忍那個女人與你的丈夫卿卿我我摟摟抱抱嗎?她倆要是不分離了,那你的丈夫就會遠(yuǎn)離你而去了噢!”
一個瘦削的尖嘴漢火上添油:“正是!要是讓那女人要定了你的丈夫,那你的丈夫就必定休掉你了!想想看,這樣的后果多嚴(yán)重噢!”
一個在人中下黑了一小塊面皮的光頭兩步跳到陶玉秀跟前煞有介事地嚷道:“你的丈夫是怎么變壞的?就是那個劇本,就是那出戲。那出戲就是非要你的丈夫與那女人卿卿我我、摟摟抱抱、親親熱熱,甚至暗地里還就如中文里‘……’”他霎時間知道說漏了嘴急忙改換了說詞:“甚至暗地里還,還男女搞名堂!”他頓了頓想把話兒說得更聳人聽聞:“把你的丈夫變壞了,黑心了,把你拋棄了,離家出走了,讓你痛苦了!”
一個恰是白面書生樣的陌生人也插進(jìn)人圈矛頭直指陶玉秀:“其實呀戲壞本子壞這人更壞。沒有這個女人與其身后那一幫人哪有這個本子?沒有這個本子哪有這種戲?沒有這種戲哪有這男女茍合之事?也才哪有郝家這幕悲?。恳谎砸员沃?,總根子就在這姓陶的女子與她身后的人的身上??!所以,別聽她的,諸位該知道做什么了!”
一時間人群嘲動:“走!游街了!”“讓她無臉見人!”“讓她上不了臺!”“上臺也沒人看!”“把那套收起來吧!”“嗬——!游街了!”“……”接著那群三大五粗的兵痞推攘著韓二姐就要往外走。
“誰敢!”陶玉秀沖前幾步攔住了去路。她那昂首挺胸正氣凜然的氣慨,她那清脆響亮響徹晨空的聲音,她那年僅十八歲的姑娘不畏強暴的膽量,都讓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歹徒倍感震懾,也讓所有圍觀的鄉(xiāng)民感到震驚。那伙歹徒站定在那里不知所措。
陶玉秀用清脆的嗓音激動地說道:“咋就將一位好端端的女人而且是一個未結(jié)婚的女人當(dāng)作破鞋去游街呢?哪個不是父母生來父母養(yǎng)?哪家又沒有姐妹?讓人不分青紅皂白就作弄、凌侮與糟蹋!你們一定不會答應(yīng)!對吧?”
群情激憤:“不能無緣無故讓人游街!”“不能讓人糟蹋!”“絕不答應(yīng)!”“……”
陶玉秀用手輕輕往下一按,待圍觀鄉(xiāng)親靜下來了又振振有詞:“他們是些啥子人?哪個能知道?哪個能認(rèn)得?大家都不認(rèn)得不知道對吧?他們都是些陌生人其中有些是似曾見過的陌生人。他們名義上是為郝大嫂報不平而實質(zhì)上是借此機會妄圖達(dá)到自己的罪惡目的。當(dāng)然里面還夾雜著一些賈府的家丁。我說你們是賈府的家丁,你們小姐咋忍心把自己的姑爺與別人綁在一起去游街呢?——聽見了吧,小姐現(xiàn)在叫你們從那伙人中撤出來,你們咋了還不行動?要是得罪了你家小姐你們還好在賈家呆下去嗎?——啊,好啊,都撤出來了。大家看看,那伙兇相畢露的歹徒如同退潮后散落在沙灘上的螃蟹因沒了掩蔽物而暴露無遺了。”
陶玉秀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接著說:“他們說郝大哥與韓二姐私通了。她裹了他就會拋棄郝大嫂了。大伙看看,要是郝大嫂這樣誤解了還情有可原,因為她愛自己的丈夫怕他跟人走了啊!那你們又是為了啥呢?也是怕他勾上了別人把你們給拋棄了嗎?嘿!大家笑得真對,他是你們的丈夫了嗎?大家評個理吧,我們組織了一出愛國抗日救亡的新戲,郝大哥與韓二姐按劇本上的臺詞排練一場對話,郝大嫂都已核對過了絲毫不差,她都已經(jīng)解除了誤會,而你們還想重新興風(fēng)作浪,你們借口為她報不平這還騙得了人嗎?”
陶玉秀說到這里特意讓他們?yōu)樽约恨q護(hù):“說呀!強辯呀!啞了?好,我又接著往下說。中國有句俗話叫做‘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們這么精通漢語的不會沒聽說過吧?你們的心你們的陰謀古鎮(zhèn)鄉(xiāng)民開始不知可現(xiàn)在卻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呀!你們之中那位‘白臉浪人’說得真好真透真露!把你們這次的罪惡目的暴露無遺了。你們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們劇組的人搞臭,讓我們上不了臺,演不成或演了也沒人看,好叫我們把愛國抗日救亡的戲演活動夭折!這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的。
“其實,你們的終極目的遠(yuǎn)不在此!現(xiàn)在讓我給你昭一昭揭一揭吧。我們這出戲是愛國抗日救亡的進(jìn)步的革命的好戲,它能夠激勵民眾的愛國抗日救亡熱情,不僅‘娘送兒子打東洋,妻子送郎打豺狼’,還擦亮眼睛看穿日偽敵特鐵桿兒漢奸建立衛(wèi)隊迎接駐南洋的日寇占領(lǐng)我國西南三省打到古鎮(zhèn),東西夾擊我抗日軍民,滅亡中國,變中國為殖民地的驚天陰謀!你們害怕這出戲,就是害怕民眾覺醒,團(tuán)結(jié),形成粉粹你們那罪惡驚天陰謀的鐵拳頭!
“咋啦?東倒西歪有些兒站不穩(wěn)了吧?別急!讓我再給你們昭透揭夠吧?!艺f諸位鄉(xiāng)親,他們是來古鎮(zhèn)打長工、幫短工、經(jīng)商、務(wù)工還是務(wù)農(nóng)?你們有哪位能夠認(rèn)得他們哪位記得他們?啊,都不認(rèn)得呀!那他們顯然是外來的嘍。雖說他們都是些陌生面孔,卻也不竟然,其中有相當(dāng)部分面孔雖經(jīng)了改扮卻也大致可以識別出來,那就是他們中一部分是在那一夜破壞小學(xué)校(文廟)首次排練的那一伙人。他們無意中會露出馬腳,那一夜他們有人不小心竟敢說‘你們中國有句俗話’,今日他們中又有人不小心說走了嘴說‘中文里’,我不禁要說:你們?nèi)毡緡袥]有一句俗話?你們‘日文里’又有啥說法呢?這好比‘狐貍拿竹殼兒遮身——遮了臉卻露了肚子與尾巴——自欺欺人’!不就是些日本佬、日本浪人與‘忍者’嗎?索性連簿簿的面紗都不要了,那竟究是些啥人?那就是些日本侵略者!戰(zhàn)爭狂人!甚而至于是些日寇經(jīng)了特殊訓(xùn)練的特務(wù)!哈呀!你們別惶恐呀!——前邊幾位朋友請快把那檐下的兩盞煤氣燈打亮點兒,讓大家看清這伙人的猙獰面目吧!、”
事態(tài)延續(xù)直至夜晚。
就在此刻隨著“請讓讓”的話音羅子敬從鄉(xiāng)民自然讓開的通道帶著二三十名手執(zhí)長竹纖擔(dān)的壯漢走了進(jìn)來,瞪著那伙人問陶玉秀:“他們對韓二姐郝大哥他倆和你咋樣了?”
“他們想那樣!可咋樣了?還不是就只好這樣了!”陶玉秀竭盡諷剌挖苦之能事戲謔道:“喏喏喏,就這樣了,留,又無所作為!走又覺‘灰不溜湫’(灰溜溜)!哎——!還能咋樣喲!”
羅子敬悄聲對她說:“秀,見好就收吧。”
陶玉秀也悄悄回了一句:“我知道?!钡呐d致已起一發(fā)不可收拾:“大家說說最近鎮(zhèn)上出了不少事是不是有些怪呀!劉家三姨太知道了那伙人的底細(xì)被馬隊沿途追殺;曹家三姨太深夜探測到那伙敵特遂慘遭勒死拋尸永寧河岸;連劉家二姨太雖有小缺點卻也有愛國情結(jié)。她祖籍福建。祖上好幾代人屢遭倭寇的凌侮,也屢屢奮力趕殺,終將倭寇趕下了海。她對我說過,當(dāng)今的日寇就是歷史上的倭寇,那是一脈相承一性相連,屢犯我國,狼心狗肺,滅絕人性。不像當(dāng)年趕殺倭寇一樣地將今日日寇趕出中國去,我們就不得安寧!這群惡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讓我們團(tuán)結(jié)起來把他們趕出古鎮(zhèn)!趕出西南!趕出中國!”
群情激昂:“把日寇趕出古鎮(zhèn)!”“把日寇趕出西南!”“把日寇趕出中國!”
那伙灰頭灰臉的人見勢不妙只得抱頭鼠竄。連那位一向鎮(zhèn)定自若的白面郎君也怯怯地倒退幾步倏然一轉(zhuǎn)身似鉆陰溝的老鼠樣逃遁了。
這時賈善人才從人叢中翩翩地擠了出來若驚若詐:“這么多人,咋了?”說著徑直走到他的女兒身邊佯裝嗔道:“咋鬧成這樣了?快收場吧!大家散了!散了!”
“爹呀!”郝大嫂瞪了他一眼嗔道:“你還說呢!我說你呀!,‘捉曹陳宮放曹亦陳宮’,紅臉黑臉你都裝了!”
羅子敬與陶玉秀會意地對視了一眼笑而不言。
“我前前后后都是為你好噢!”賈善人急忙解釋。
郝大嫂正要想戳穿他卻被陶玉秀用眼色止住了。陶玉秀略一思索便走到賈善人面前誠摯而又友好地對他說:“賈老爺子也來了,正好。你都看到了哦,異國強盜還到我們平靜的古鎮(zhèn)來耍蠻了!”
他附和地:“可惡!可惡!可惡!”
陶玉秀稱贊他:“你是我們古鎮(zhèn)有名的大善人。青年、壯年直到老年你都一貫振濟(jì)窮苦鄉(xiāng)民善事不斷啊。”
他連連點頭:“是噢!是噢!是噢!”
“大敵當(dāng)前,你會與我們同仇敵愾!”陶玉秀又說。
“那是,那是,那是?!彼操澩?。
“在這抗日斗爭緊要關(guān)頭人人都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你必定比我們都會做得更好,成為我們的楷模!”陶玉秀進(jìn)一步誘導(dǎo)。
“應(yīng)該!應(yīng)該!應(yīng)該!”他也循導(dǎo)應(yīng)承。
“我們深信你一定會榮耀晚節(jié)!絕不會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來的!”陶玉秀說是相信卻悄然揣摸他的心理。
他忙不迭地應(yīng)道:“絕對!絕對!絕對!”
人眾盡已散去。郝大嫂伴著郝大哥回去了。羅子敬和陶玉秀親自送韓二姐回家。平臺上只剩下賈善人一個人了。將圓的月亮把皎潔的光華照亮了他的臉,照亮了他的衣衫,也照透著他的心兒……
“也許,也許,也……”他思量著朝回家的方向邁開了步。
劉家大廳還坐著劉老爺、大太太和二姨太。他們今夜都躲在一旁悄沒聲息地耳聞目睹了萬壽宮那一場戲?;氐郊依镞€感到回味無窮。
“玉秀妹子真好?!倍烫珜μ沼裥阏J(rèn)真地贊揚起來:“人家把我過去待人不好只說成是個性是小缺點。還說改了就好。對我愛國情結(jié)卻大加贊賞。說我祖籍福建祖上幾代倍受倭寇凌侮也奮起趕殺倭寇并把他們趕下了海。她連這些事都還記得。我因此覺得她們不僅人好她們所做的事兒也好?!?/p>
“是呀,你過去為啥就沒發(fā)現(xiàn)呢?”大太太只是佯裝責(zé)怪其實她也為小二有了轉(zhuǎn)變而高興:“那是你當(dāng)初就只看到你個人眼皮底下的利益,處處以為別人都在傷害你,你于是就對別人尖酸刻簿。這下好了云開霧散見真情了見真人了。玉秀侄女果然是人好心好行事好,今后我們確實要照看到點幫扶到點喲!”
“這青年女子有膽識有魄力有才華,是難得的英才。其前途不可限量噢!”劉老爺由衷地贊賞,面上已顯露了笑影兒。“我還真的很少夸過別人哩!——你們看呀,她有條不紊振振有詞直呵斥得那伙東洋鬼子精神崩潰、啞口無言、站立不穩(wěn)、倉皇逃竄!我也遠(yuǎn)遠(yuǎn)不及她喲!”
“是呀,我們今后要支持她們的事業(yè)??吹贸鰜韱??那是衛(wèi)國保家利民眾的事業(yè)?。 贝筇械阶约赫f到了點子上也面露笑影兒。
“我完全與大太太一條心了!”二姨太也興奮得紅著臉,還偷眼探測了老爺一眼。“那——,要看老爺你的了?”
“我,當(dāng)然。我,我……”劉老爺深知自己與那伙人在組建衛(wèi)隊、侵占劉家財產(chǎn)及讓南洋日軍進(jìn)入西南和古鎮(zhèn)企圖與東線日軍呼應(yīng)等諸多問題上格格不入,但屈從于強勢而不得不忍耐??涩F(xiàn)在在自己的家里而且就自己三個貼心人在一起,所以他斗膽說了:“我當(dāng)然與你們一條心呀!我以后就要支持陶玉秀她們,在表面上含糊在實地里卻絕不含糊!”
幾乎同時曹家大院西廂房也亮著燈,而且直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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