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劇場風(fēng)波
羅子敬、陶玉秀和“戲尖子”易劍鋒他們的演出計劃實(shí)現(xiàn)了,川劇團(tuán)黃老板和香梅、俊生等同意在萬壽宮上演川劇《花木蘭》。
他們組織人力在萬壽宮、下十字和水井溝廣場三處張貼海報。在萬壽宮大門左墻前面設(shè)立售票處,右墻上張貼海報。這海報是羅子敬用國畫‘色破墨’的手法繪畫而成的。那淡淡的背景呈現(xiàn)出木蘭機(jī)房織布,在顯赫部位突現(xiàn)木蘭那身著金盔金甲英姿颯爽的英雄形象。“花木蘭”三個大字赫赫然躍于紙上。在畫面約三分之一的下部“香梅、俊生主演”字樣引人注目。右下角落款“縣川劇團(tuán)古鎮(zhèn)分團(tuán)演出”。羅子敬、陶玉秀姐妹與黎志高張貼完畢靜靜地退到兩旁。熱心的觀眾觀看著品嘗著議論著。
一個高高的中年男人激昂地念道:“一個女扮男裝代父從軍英勇抗擊外敵的巾國英雄!,好好好,我非看不可!”遂擠出人圈急急地購了幾張票回家約家人進(jìn)入劇場。
一個壯實(shí)的青年高聲贊揚(yáng)道:“在前方、后方抗日烽火熊熊燃燒的今天,演出這本好戲真是大快人心鼓舞人心!大家都去買票吧?!睅孜荒信l(xiāng)民都點(diǎn)頭稱是并尾隨他去買票了。
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抱著六七歲的小妹妹也發(fā)抒了感概。那小妹妹搖著姐姐的肩膀:“我長大了也要上前線扛槍打日本鬼子!——姐,你呢?”那姐姐點(diǎn)著頭回應(yīng)道:“嗯!我和你一齊上前線痛殺日本鬼子!”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年人輕撫著那小妹妹的頭樂呵呵地打趣道:“還沒等你長大時我們就把那萬惡的日本鬼子趕回老家去了??!哪里還輪得到你喲!”引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未停幾個青年熱烈議論開了?!翱纯次覀兇竽腥瞬蝗缧∨迌喊?!”“人家小女娃子們都要上前線殺敵,可我們這樣的精壯大漢還在這‘世外桃園’般的古鎮(zhèn)藏到起,成何體統(tǒng)嘛!”“就是,就是。我們快伙起明天一起上前線找部隊扛槍殺日本鬼子!”“要得要得!上前線去!”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走來嚴(yán)肅認(rèn)真地說:“去前線殺鬼子與在古鎮(zhèn)嚴(yán)懲敵特賣國賊都是一樣的殺敵!都是一樣的愛國行動!”
“戲尖子”易劍鋒突然閃現(xiàn)在人群中,拍拍那個中年人的肩膀:“大叔你真有見地!”說罷還向他樹起了大姆指。羅子敬、陶玉秀、陶玉芬和黎志高雖然都不熟悉那位大叔,卻一都向他投以夸贊的目光,還向他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萬壽官戲臺在二樓,十分寬敞明亮。樓下是開闊的通道,正中有一道大門,門外是雞市上古老的小街,小街再沿著狹長的石梯直通上十字,上十字向北又正對著萬壽宮大門。露天劇場近戲臺是一片平地,中部是緩緩的階梯,后部又是一大片平地。平地后面是一長排分隔為六間的大廂房,是供平日接待、排練和化妝等用場的。露天劇場的東西兩側(cè)是二層樓的廂房。貴賓房里設(shè)了諸多雅座。
露天戲場里坐滿了觀眾。東西廂房的貴賓雅座上已坐滿了曹、劉兩家賓客。戲就要開場了。
東廂房貴賓雅座席上依次坐著劉老爺、大太太、三姨太、二姨太。管家站在劉老爺?shù)淖笫诌?,夏蓮站在三姨太的身后,二姨太的身后站了一個看上去大約四十來歲的媽子。前面茶幾上擺了桃、李、梨各一盤。還有豆?jié){、綠茶、紅茶及茶具、杯具。
劉老爺原來與曹團(tuán)長有某種約定,但他的注意力始終落在香梅身上。他前傾著身體,兩眼定定地盯視著戲臺。巴不得那令他迷醉的香梅從“上馬門”踩著粹步飄了過來……那二姨太總以為三姨太搶了她的位子,噘嘴忿忿瞪視著三姨太。
三姨太根本就不理會她,十分恬泰地坐在那里。她想自己該得到的愛已得到了,今晚的戲他只是配角出場不會多,只要在心里默默地想著他就是了。
大太太看了看三姨太又看了看二姨太睜大了眼眼掃了二姨太幾眼低聲斥責(zé)道:“嘿——!狗眼膽都快跳出來了!真是‘半夜吃桃子——指著汃(軟)的捏!’也不屙巴尿?qū)⒆约赫照眨读?!還敢在那里欺三霸四?依我的脾氣就讓你死到那墻角站倒起!”大太太的斥責(zé)還真的起作用,那二姨太臘黃著臉垂下頭只一味地用手指鉗動著她那慣常喜愛穿著的大紅裙綢。
管家站在劉老爺身側(cè)一動不動,只在面上流露出令人難以揣摸的笑。
西廂房貴賓室又是另一番光景。曹團(tuán)長坐正中的位子,大太太坐于他的左邊,三姨太小莉坐在他的右邊。據(jù)曹府的人說,二姨太剛過門就與從前的相識相通被抓了個正著,曹團(tuán)長就叫手下將她背上背了石磨沉永寧河了。趙副官站在曹團(tuán)長的左后側(cè),遲媽站在小莉的右后側(cè)。左右兩墻角還各站著一個供使喚的丫環(huán)。
那曹團(tuán)長站了起來向著東廂房貴賓室站立起來的劉老爺拱了拱手與之交換眼色,還賊溜溜地看了看戲臺和露天劇場,然后在面上布滿了陰險狡黠的笑影。
大太太肥婆望了望丈夫又看了看三姨太,不經(jīng)意地看了看水果盤,接著就將那專注的目光投向了那讓她著迷的戲臺。
三姨太面色恬泰卻內(nèi)心焦急,眼神形似滿不經(jīng)意實(shí)地里卻非常專注地在露天劇場內(nèi)來回搜索,在急急地尋找她那朝思暮想的三哥。遲媽不時關(guān)注著小莉也偶爾伸長脖頸掃視露天劇場,雖強(qiáng)制著鎮(zhèn)定自己卻怎么也難以掩蓋內(nèi)心的不平靜。
遲媽和小莉終于見戲樓下走道前緣出現(xiàn)了肖三兒和陶玉秀。他倆交頭結(jié)耳說了幾句就只見肖三兒向走道正中的后門走過去。陶玉秀卻走到露天戲場邊部隱蔽處向小莉與遲媽一偏頭暗示了方位就消失在人堆里了。
遲媽會意,悄聲對小莉說:“剛才你說要小解,現(xiàn)在我倆去吧?!毙±驎恻c(diǎn)點(diǎn)頭就尾隨遲媽步出貴賓房沿走道向樓梯口走去。正好被陶玉秀迎住了。她們仨躬著身穿過走道的后門到了燈光暗淡的雞市上古老的小街上了。遲媽和陶玉秀安排了他倆見面后就速速去到上十字水果攤前了。
肖三兒與小莉狂熱而欣喜地緊緊擁抱著,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倆熱吻著誰也沒顧上說話。小莉的眼淚似泉水般涌流出來。肖三兒用臉為她擦抹著還用滾燙的嘴唇去撫慰著她的嘴唇。好半響小莉才喘過氣來柔情蜜語:“好久不見你了,想死我了!”“我也是!”肖三兒也甜蜜地回應(yīng)著,并雙手捧了她那細(xì)嫩紅潤流淌著熱淚的臉深情地盯看了看又狂熱地吻了起來。
忽然兩人都同時憶起了陶玉秀剛才的囑咐,兩人牽了手風(fēng)一似地穿過豬市壩下了小巷陡石梯來到了上十字水果攤前,沖陶玉秀一笑陪著提了水果的遲媽徑直向萬壽宮走去,小莉一步三回頭望著隱沒在街邊臺階上的三哥心內(nèi)有說不出的滋味。肖三兒在暗淡的燈光下?lián)]著手還動著唇仿佛依舊在熱吻著她……
“干啥去了?去了這么久啊——!”肥婆埋怨了一句,瞪了小莉和遲媽一眼又驚懼地仰望著因了憤怒而暴跳如雷的丈夫。她看見他臉上的橫肉正一仄一仄的跳動,深知他已到了怒不可遏的程度。她十分擔(dān)心,不知往下要發(fā)生啥事情呢?她心里驚問著,已無所措手足。
“怎么就一點(diǎn)也不配合啊——!”他震怒地像是在向全場喊。對面東廂房的劉老爺似乎給吼得也站了起來。
肥婆看一眼抽泣得上身都扯動起來的小莉也感到有些心疼。她放低聲音試探著問道:“你那么大聲的吼啥吼啊——!你簡直嚇老娘一跳!——呃!你說你怪不怪?你要人家小莉給你配合!怎么配合?難道要小莉抱著你摟著你吻著你甚至躺進(jìn)你懷里拔光了伺候你?!真不知‘羞恥’二字!這是在劇院大庭廣眾之下??!又不是在你的臥房在你的床上!虧你還是啥雞兒的軍官兒!”
這一陣數(shù)落雖然聲音不高卻還管用,曹團(tuán)長居然被鎮(zhèn)住了,他沒在怒吼只在嘴上嘰嘰咕咕也聽不出嘰咕了啥。他驀地又似神經(jīng)質(zhì)地飛起一腳將整個茶幾兒踢翻了。咣啷一聲巨響夾雜著叮叮噹噹的瓷器被砸破的聲音,水果和碎片撒了一地。這么一來,引得全場觀眾都把目光投向了西廂房貴賓室,連戲臺上的演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驚得停止了演出。許多人踴到了西廂房貴賓房門口,膽大的還擠進(jìn)了貴賓房內(nèi)。
“看,看,看!看個球!”曹團(tuán)長噴著唾沫星子粗俗地怒罵著,形是罵肥婆實(shí)則在罵人眾。
又有不少人踴進(jìn)貴賓房。肖三兒怎么也沒能擠到最里面,只在門邊踮起足尖心疼地注視著垂頭抽泣的小莉。他在心里起誓:無論咋樣我都要看護(hù)著小莉,絕不讓那曹賊欺負(fù)了她!
羅子敬、易劍鋒和陶玉秀撥開人群走了進(jìn)來。羅子敬嚴(yán)肅地問道:“發(fā)生啥事兒了?”曹團(tuán)長臉橫向一邊。肥婆陪著笑臉應(yīng)道:“為了一點(diǎn)家事,家事?!?/p>
“好?!绷_子敬順著桿兒溜:“那家務(wù)事就回家去處理吧。”他明知道曹某是借家事發(fā)難借機(jī)破壞這次演出,他于是佯裝不干預(yù)家政的神情:“大家都知道,家政是不可以干預(yù)的。那么,請團(tuán)長和太太回家去處理吧?!?/p>
“對對對,你處理你家政;我們看我們的戲?;ゲ桓蓳希 薄拔覀兛磹蹏鴳蚣ぐl(fā)愛國熱情??!”“快走吧,別老在這里吵,敗我們的興致了哇!”人眾一邊叫嚷著一邊為他讓開了一條道。
曹團(tuán)長一看人多勢眾自己無法再發(fā)作,就給趙副官遞了個眼色頭里先走了,趙副官帶了兩個兵痞子悻悻地跟在他的身后。人眾一踴而上尾隨在后面發(fā)出“嗬——!嗬——!嗬——!”的吼叫聲,似在喝彩更似在趕攆著瘋狗。
曹某留了兩名兵痞在遲媽和小莉身邊。陶玉秀向遲媽使了個眼色,遲媽便氣乎乎地對他倆吼道:“咋哪?要聽我們幾個女人說話呀?好意思嗎?真不要臉!”那兩個男人面上一陣發(fā)燒只好遠(yuǎn)遠(yuǎn)地躲在一棵大黃桷樹下擺自己的龍門陣去了。
陶玉秀向暗處一招手肖三兒便走了過來。遲媽趕緊對肖三兒說:“三兒啊,小莉已懷了你的小孩了。三個來月了啊。她有了反應(yīng)。遲早也會讓曹賊看出來的。你還是早點(diǎn)把她接走安排個僻靜的地方讓她過幾天舒心的日子吧。這段時間她一直浸泡在淚水里了??!”
“我暫時只能這樣安排了,我已租了一艘小船??吭谥觳芊亢舆叄瑥闹袎挝材_就可以上船了。過兩天我來接你們。只要你們方便就行。有事就到羅子敬那字畫店送個信就行。”
小莉早就盼望與三哥在一起了,一聽這樣安排心里別說有多高興了。她走前一步拉住三哥的手?jǐn)[起浪來,眼睛深情地注視著三哥,面上淚痕尚未干就又笑成了一朵花兒。
陶玉秀和遲媽經(jīng)了她的感染一都笑了起來。
那東廂房雖沒西廂房那么激烈卻也開了鍋。大太太氣鼓鼓地對丈夫吼道:“你站了這么久,你定了樁啦——?那曹家是自家不想看戲也不想讓大家伙看戲?。∵@不明擺著嗎?!咋個?你也想與他們來個‘鐺配鉸,鉸配鐺’嗎!一齊起哄!你呀,我看你也是不想看戲!可也不能不讓老娘和小三兒她們也看不‘歸一’(舒服)呀——!”
她望了望劇場和戲臺心里又急又忿:“人眾都快坐好了,戲又要接著演了,你還站著干啥呀?賣相?”她接下來在心里罵道;也不看看自己滿面橫肉,真是“麻瘋女兒站立十字口——不怕丑不知羞!”可在嘴里不敢這么罵只挑逗起來;“人家香梅馬上就要出場了。好好坐下看吧。你不是喜歡看‘她’那精湛的演技嗎?你不是喜歡看‘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嗎?你不是喜歡看‘她’那——啊,你不是喜歡他本人的令你癡迷的‘標(biāo)致’(男色的帥氣)嗎?喏——,他從上馬門又移步而來了呀。不過……我倒覺得你這人真怪!你干啥對他那么著迷?難道你不知道‘她’是個男——人——嗎——!”
大太太瞪了她丈夫一眼嗔怪道:“你真是個怪人??!”
劉老爺被大太太數(shù)落了一番直氣得瞪圓了眼。但一看戲臺確實(shí)是那令他著迷的香梅出場了,他絕不能讓人分散了自己的精力,更不能讓人壞了自己品嘗香梅的情趣,于是他只好靜靜地坐了下來。
貴賓房里靜了還不到一分鐘,二姨太又發(fā)著了。她斜睨了三姨太一眼別有用心地譏諷道:“老爺愛看香梅的旦角兒戲,這說怪也不怪啊。要說呀,有一怪才算怪哩!那就是,有人??茨强∩憩F(xiàn)的角色更是專看他本人的俊氣!幾乎全鎮(zhèn)的人都知道那俊生是個獨(dú)身人,還是個童子身噢!有人呀——唔,可能對他的童子身呀也嘗了‘鮮’兒了啊!”
這一句話一出口直羞得三姨太滿面發(fā)熱。好在燈光不強(qiáng)別人難以看出她的臉紅來,她于是依舊平靜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小二兒噢你真是個害人精!真是‘三天不害人你走路無精神’!眼下你又在挖苦哪個了?”大太太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又自顧自地看起戲來了。
“挖苦哪個?”二姨太瞥了三姨太一眼翻著眼珠望著天花板?!澳膫€屁眼里夾著屎那個心里就明白!”
“我咋個說你才好噢!”大太太氣上加氣:“你那嘴停不下來就用個大桃子塞上好了!真是的,你不看戲也不讓老娘看戲嗎?”
二姨太不識趣,依舊重復(fù)那一句:“挖苦哪個?哪個屁眼里夾著屎那個心里就明白!”
三姨太依舊沒吱聲。可夏蓮卻走到二姨太跟前嚴(yán)厲地說:“你呀你跟別人總是‘駝背子死了撲起埋——頂板貨’。你總是頂呀頂?shù)?,總有一天你的肉全部爛光了,剩下的骨頭散架了,你就沒法頂那棺材蓋板兒了噢——!”說罷自嘲似地自個先笑了起來。
這一下可把二姨太氣壞了,她一晃大紅裙擺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夏蓮怒罵道:“你給我閉嘴!你一個丫頭片子這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算了,你不放庇發(fā)燒哪惹得別人嘲笑!還是坐下看戲吧。呵——?!贝筇Z調(diào)和緩地勸解道:“那香梅的戲確實(shí)演得很好。靜下來欣賞吧?!?/p>
就這樣二姨太不但沒有討到便宜反而被譏諷了一番,心里雖然不甘心卻礙著老爺太太的面他們既沒為自己說話也就只得偃旗息鼓了。可劉老爺聽話聽音反倒在心里記下了一樁事兒了,只是他對香梅著迷也沒時間去發(fā)作。
一謝幕劉老爺即早就跑到后臺等著了。當(dāng)香梅一回到后臺他就迎了上去連聲贊道:“真漂亮!真漂亮!”在他看來這三個字對他的扮相他的演技他的身段他的品質(zhì)已包攬無遺了。香梅應(yīng)酬著卻在心底涌起了一陣陣惡心,他強(qiáng)忍著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小小一點(diǎn)意思,不成敬意。”劉老爺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悄然將一個紅包塞進(jìn)他的手心里。然后揚(yáng)起一只手:“改日我請你到我的府上吃飯。再見!”一轉(zhuǎn)身走出了后臺。
待他消失在門外了香梅便忿怨地將紅包丟在地上。黃老板沒敢去撿。羅子敬、易劍鋒和陶玉秀走了進(jìn)來。羅子敬撿了起來將它交到黃老板手上。微笑著說:“干啥不要?不要白不要!拿來給弟兄們制點(diǎn)冬衣吧?!?/p>
“戲尖子”易劍鋒也走上來拍著黃老板的肩膀認(rèn)真地說:“說得是。說得是。”
陶玉秀在后臺中央旋了一圈沖大家笑笑說:“諸位,今晚感覺咋樣呀?一個被趕走一個被瓦解,那代父從軍女扮男裝抗擊外敵的巾國英雄花木蘭終于深入了人心!”經(jīng)她這一引逗全后臺便爆發(fā)出一陣歡笑聲鼓掌聲。
頓時那橫梁上掛著的煤氣燈顯得氣更足了,光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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