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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作者:田景軒時間:2016-03-15熱度:0

田景軒

好幾個月,差不多都是他一個人在礦區(qū)。項目負責(zé)人升職了,通過了試用期,正在單位等待新的安排;技術(shù)負責(zé)本應(yīng)承擔(dān)起項目負責(zé)人的職責(zé),但兼于“事不關(guān)已,高高掛起”的箴言,領(lǐng)導(dǎo)既然沒找他談話,本人也不想攬這個“負責(zé)人”的事,況且,平時“業(yè)務(wù)”也頗繁忙——忙于炒股,還有個人業(yè)務(wù)(一些社會上的礦老板找他編個報告什么的)。反正工資少不了,“干私活”還有“外水”,所以大約已有兩個月不來礦區(qū)。這讓盧琳很納悶,感覺怪怪的,一個技術(shù)負責(zé)竟可以幾個月不來礦區(qū),是不屑這份工作呢?還是對下面的人太放心呢?不明白。剩下的另一個同事,曾在老家的一個金礦打工,混到技術(shù)總工的職務(wù),據(jù)說月資在萬元左右,頗吸引人;但近年單位活兒多了,把他們這批游離在外的正式職工喊了回來,否則要開除他們,他只得忍痛割愛,回到單位。最近政策似有松動,單位的活兒并非多得離了他們就轉(zhuǎn)不動,所以就去找領(lǐng)導(dǎo),希望能以借調(diào)的方式重回金礦,“還能為單位節(jié)約一個人的工資呢!”大約領(lǐng)導(dǎo)聽了這話也頗有同感。因為這,也三天兩頭不見他的面。

普查區(qū)有三臺鉆機。好在填圖工作已基本結(jié)束,主要的工作就是編錄巖心,相對比較單純,一個人也能應(yīng)付下來。因為和房東熟悉,倒也不覺孤單。女房東快六十歲,干干瘦瘦的,個子高挑,像一根干柴。每次兩個人,尤其是晚餐時候,圍爐而坐吃飯,那氣氛頗有些曖昧,像兩口子。盧琳四十多歲,女房東也并非年紀大得只能當(dāng)“孃孃”或“阿姨”;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女人也太“那個”了,沒啥模樣不說,竟連一點“肉感”沒有,讓人有些失望。假如換一個女人,年輕一點,或模樣周正身體微胖一點等等的,至少能讓這個準(zhǔn)單身漢在無事時或無聊時有一點點想像的空間,哎……每次都只能草草吃過飯,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在QQ好友中找一個遙不可及的異性,聊以打發(fā)空虛的時間。這樣的時候其實并不多,但遇到這樣的夜晚,這個的夜就顯和格外的漫長,格外的寂寞。

正是冬天,天空大多時候陰沉著一張臉,像充滿了心事,或充滿了怨氣似的。

戶琳曾經(jīng)想當(dāng)一名地質(zhì)學(xué)家,對研究地球充滿了興趣,比如億萬年前,地球四處汪洋大海,后來地殼隆起,生物產(chǎn)生,又消亡,又產(chǎn)生新的物種什么的;三葉蟲有五億年歷史,地球有64億年歷史,經(jīng)歷了五臺運動、呂梁運動、印支運動、燕山運動,誕生了喜馬拉雅山脈……這些其實是很有興趣的,很讓人神往,容易產(chǎn)生好奇心。他是帶著這樣的向往參加工作的。但當(dāng)他走到野外,真實的野外生活和工作經(jīng)歷卻讓他迷茫了。在這里,他看不到億萬年前的生物,也感受不到億萬年前的地殼運動。在普查組爬過幾天山,跟在其他隊員后面,面對茅草和荊棘覆蓋下的山坡,茫然無知,像個游移到山中來的流浪者,不知下一步該走向哪里;拉過幾天測剖面的皮尺,鉆過兩次老硐,一塊松石掉下來砸歪了組長的安全帽,倒是被嚇得不輕;接著是一日三餐,同事們天南地北的閑談,趕場天買菜,聽布依姑娘們唱山歌……大約兩個月,他像一陣風(fēng)一樣掠過,山還是那座山,人還是當(dāng)初的人,可裝在心里的億萬年的地球卻不見了,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山,溝谷和溪水……洪荒的地球變成實在的大地,從象牙塔到現(xiàn)實生活,他還沒有做好走進現(xiàn)實的準(zhǔn)備,現(xiàn)實卻把他推到了生活的十字路口。年底了,回家探親。過了春節(jié),他還沒有等到大隊的通知就趕到隊部,隊部還沒正式上班,聽說要過完正月十五,到了公歷三月份才開始考慮出野外的事情,周遭還正沉浸在年味里,再回老家是不可能了,他只得回到普查組去等大隊的工作安排。普查組沒有事,整天只和守工地的老頭一起,吃了睡,睡了吃,或者無聊地看對面荒蕪的山……一直等到這年的五月,才等來大隊的通知:撤銷這個普查組,不搞了,人員打散重新分配到不同的普查組。他到了另一個普查組,換個地方找金礦。情況并沒有大的改變,同樣是跟在其他同事后面,茫然地走路,組長走在前頭,到一個露頭點,停下來,敲一敲,或者叫另一同事攤開圖,點一兩個點。他做過的工作不過是量過幾次巖層產(chǎn)狀,用油漆畫過幾個圓圈,標(biāo)上點號。印象較深的,不過是出門上山時背在身上的水壺里晃蕩的水聲和揣在地質(zhì)包里的幾塊干餅子像黃色的灰塵干燥的嗆人味道。從五月到八月,換了三個地點,游了一圈,毫無收獲。忽然一天,組長說:“收隊了,沒搞頭?!睍r間不過才八月,他就又稀里糊涂地回到隊部,回到老家,一呆又是半年多的時間……接下來的兩三年,情況也差不多,沒有任務(wù),大多時間是閑著,不要說研究地球,連基本的生活都快成了問題。接著他結(jié)了婚,下崗,開餐館,放錄相,擺臺球……干的都不再是地質(zhì)的活兒了。到九十年代末,他開始到效益好的公路系統(tǒng)打工。一次,一個技術(shù)員很羨慕地對他說:“你們搞地質(zhì)的,很神秘哎!地質(zhì),研究地球,都研究生些啥呢?——很神秘!”聽了這話,他開始搞不清楚這個新結(jié)識的同事是真的在羨慕還是諷刺,總之,聽在心里不是滋味,心想:要是搞地質(zhì)的真有你這么說的神奇,這么讓人向往,我也不用到你們公路行業(yè)來打工了。時間一晃,他在外打工差不多十年,坐上了項目部副負責(zé)人的位置。這期間,地質(zhì)行業(yè)開始繁榮起來,他又重回到了原來的單位,回到了野外……他感覺像做夢一樣,夢醒來,他還站在原來的地方:熟悉的辦公大樓,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不熟悉的山坡、荒嶺、溪谷、溝壑……心境變化也很大,他的研究地球的念頭,像火苗一樣,竟又被重新燃燒了起來。雖說項目部經(jīng)常只有他一個人,但也沒閑著,沒事就到礦區(qū)附近轉(zhuǎn)悠,把各種巖石標(biāo)本收集攏來,在客廳里排成排,什么砂巖、粉砂巖、粘土巖、玄武巖……凡是礦區(qū)所見,無一遺漏,有事無事,看一看,記一記,整個普查區(qū)的巖層狀況了然于胸。每每想到這里,他感到很欣慰,嘴角掛起了微笑,隔他億萬年前的地球似乎又近了。

這天是年底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元旦。他本來沒注意這個,野外的人時間觀念淡,沒有周末也沒有節(jié)假日,是因為機場上的楊萬學(xué)楊機長打來電話,請他今晚到機場喝酒,過元旦,這才想起來。

冬天的土地很蕭索,光禿禿的,路上行人少,地里偶爾可見一兩個農(nóng)婦勾著身子伺弄地里的菜蔬。往山下走(他是住在山頂?shù)膱鰤危?,漸近村子,有炊煙在村民的房頂上繚起。村子里高大的核桃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桿,房屋背后或公路邊上,低垂著濃密的竹叢。幾只雞在路邊啄食,有人經(jīng)過也并不避讓,頗有“這是我的地盤”的意思。盧琳到楊萬學(xué)的駐地時,大約黃昏時分。天氣有點冷,空氣像被冷氣凝結(jié),流動很困難似地,人闖進空氣里,感覺有東西在臉上刮。工人都躲進家里向火。爐灶在廚房里,架上鍋兒正在炒菜,灶火邊是一張黑黢黢的四方桌。另一房間里,幾個工人在打麻將。楊機長把他讓到爐子邊,馬上有個小個子的年輕工人提水壺來給他倒水。在座的有另一機場的張發(fā)順機長、大隊探礦科的負責(zé)人顧維全。見他坐下,都笑著打招呼。顧維全戲謔道:“整天一個人呆在上面,悄悄搞二奶呀?”聽了此話,盧琳竟臉紅了一下,無意識中想到了和女房東一起吃晚飯的情景,似乎真藏有某種見不得人的味道似地,于是像做了虧心事一樣,訕笑道:“沒有,沒有,不要亂說……”“不要亂說?有人看到過的,嘿嘿?!边@下他的臉更紅了;但忽然,他意識到,在他這樣的年齡,不應(yīng)該為這些事而臉紅,現(xiàn)在卻臉紅了!其實這實在是大可不必!——于是,他“哈哈”地大笑了幾聲,頗有幾分為自己壯膽的意思。屋子里很暖和,空氣中飄蕩著辣香味。

房間低矮,本不寬敞,爐灶、碗架、四方桌,加上七零八落的凳子,顯得擠擠挨挨的。但這樣的氛圍,倒像一個大家庭,昏暗的燈光下,所見的都是黑黢黢板壁,黑黢黢的衣服,黑黝黝的臉堂。煤爐火很旺,像燒柴火似地。在盧琳的記憶中,七八十年代的老家,家里的冬天燒的就是柴火,煙熏火燎的,很嗆人,卻很暖和,就像此時的氣氛。菜頓上來了,有六七碗,中間是銻盆裝的青椒辣子雞,算是主菜了,正飄著懶懶的熱氣。剛才倒茶水的小工人此時又提來十斤裝的膠桶,放在楊萬學(xué)的腿邊,這是苞谷酒。楊萬學(xué)四十多歲,尖臉,黑瘦,喜歡喝酒,看到酒就像見了親人,一臉的笑。楊萬學(xué)提起膠桶微笑著給每人面前的碗里倒酒,“嘩”地下去,就是大半碗。清亮的酒水在碗里浪幾浪,才停下來,像夏天里的泉水,無端地勾起了盧琳的喝酒欲望。顧維全年紀最長,五十出頭了,又是大隊的干部,大家都等著他提議。他端起碗,喊一聲:“來,喝!今天借楊機長的酒,祝大家新年快樂!”“好!新年快樂!”大家也跟著發(fā)一聲喊,就都“嗞”地喝了一大口。這是一群專業(yè)打鉆的人,比如顧維全,十七八歲開始打鉆,鉆探工齡比有的工人年齡還長,打開話閘子,聊的都是關(guān)于打鉆人的事情。

“我說小張呵,不是說你,你那個打鉆技術(shù)還得多練練!當(dāng)初孔內(nèi)出事故,你就應(yīng)該及時來找老楊,讓他幫你出出主意。老楊打了幾十年鉆,吃的鹽巴比你走的路還多,處理事故絕對沒有問題的;你等我們來,孔都遭你通壞火球嘍!越處理越亂,越復(fù)雜,搞不好就要遭移孔!——你看,好費勁!”顧維全仗著年紀大資格老,一口酒下去就開始訓(xùn)起人來了。小張——張發(fā)順機長趕忙陪著笑臉道:“顧科長說得是,還要望你們這些老前輩多指導(dǎo)!”說著,向他拱了拱手,端著酒要敬他,大家見此,也都端起碗,各自悶(喝)了一口。

“小張這個孔其實很簡單,早先的時候不要著急,先起鉆,再擴孔,下套管?,F(xiàn)在抱死了,還有可能斷鉆桿,搞復(fù)雜了。”楊萬學(xué)接著顧維全的話道。

“算球了!趕快移孔,都耽誤一個月了,再弄下去,成本更高。盧工也在這里,就在附近幫你們點個位置,不要移太遠就行,重打,比你處理孔來得可能還要快些……”顧維全情緒有些激動,加之喝了幾口酒,臉堂格外紅亮。張發(fā)順只得陪笑,心里苦得很,打了兩個月,四五百米了,又處理事故一個月,花去了三個月,要報廢,一點效益沒有,白干一場了,不覺深深嘆了口氣;但兩個長輩說得有理,又不得不認帳。

大家繼續(xù)喝酒吃菜,話題轉(zhuǎn)到其他方面去了,但還是離不開鉆探上的事。什么某某機長不再和老婆鬧離婚嘍,那個煮飯的不是被趕跑了么?什么楊萬學(xué)在某某礦山打鉆一個月就整了三百米,卻把鉆桿掉孔里了,準(zhǔn)備加工個鍥子,打偏斜鉆才能把鉆桿撈起來;什么老顧是第一個“三八”機場的機長嘍……總之,這些話題,盧琳都插不上嘴,只是專心地聽,聽到驚險處,跟著“呵”一聲;聽到好笑處也跟著“哈哈”笑幾聲,不知不覺中第一碗酒見底了。盧琳本來酒量淺,這大半碗下去已經(jīng)讓他暈乎乎的了;但大家正喝在興頭上,哪里停得下來!楊萬學(xué)要大家干了,再添第二碗。他只得跟著干了。楊萬學(xué)又給每個碗里倒了大半碗,盧琳推讓了一番,還是接了小半碗。前一陣,他從其他網(wǎng)友的QQ空間上得了一個醒酒的偏方:把白菜心切碎,加醋和白糖拌了生吃。于是在大家的熱鬧中,他悄悄起身,走到站在門邊正笑瞇瞇地看著大家吃喝的主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矮個子女人,輕輕地扶著她的穿著一件薄襯衣的肩,道:“嘿嘿,想麻煩你,切碗白菜心,加上醋和糖拌勻,吃了好醒酒……我有些遭不住了?!迸诵α诵Γ溃骸昂玫?,我這就幫你整?!北R琳把手從她肩上拿下來,這才感到她的肩膀又軟又燙。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坐下來,又繼續(xù)喝酒。大家吆喝著互相敬酒,大聲地喊著:“顧哥,我敬你!”“楊哥,我敬你!”“小張,來,和你喝一個!”……“盧工,我敬你哈!”忽然,張發(fā)順把酒碗拱到了他的面前,他趕忙端碗和他碰了碰,“好的,謝謝!”一面客氣一面喝了一口。接著他又主動去敬顧維全和楊萬學(xué)兩個“前輩”,本想再敬一下其他工人,但感到自己的身子似要飄起來,這才抬起頭找女房東。她依舊靠在門框上,笑瞇瞇地看著大家,不喝酒,也不吃飯。接著他的目光,她朝碗架邊指了指,盧琳看到了放在菜板上的一冒碗碎白菜,覷準(zhǔn)一個機會,偏偏倒倒地起身,端著菜碗躲到側(cè)門背后的陰影里,夾著白菜心大口大口地塞進嘴里,胡亂地吞咽,一大碗白菜心很快吞光了,還把剩在碗底的一口糖醋水喝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抹抹嘴,把碗還回給女主人,又坐回他的座位上。大家喝得興起,誰也沒注意他起身過,又回來了。也不知過了好久,在另一個房間喝酒的工人中,忽然傳來一陣嚶嚶的哭聲。一瞬間,大家愣住了。一問,是工人羅愛喜在哭。楊萬學(xué)“哧”了一聲,道:“張球(不理睬)他,那個瘋子!”盧琳也不知他說這話是啥意思,只是猜想:是不是羅愛喜有喝酒高了就要哭的習(xí)慣?因為他是見過有人是有這個習(xí)慣的:酒后各種傷心事涌上心頭,一些在平時并不覺得有多難過的事,一放在酒后,都會感覺是多么多么的傷感,傷感積聚多了,就抑制不住想哭,終于哭了起來,以至于變成嚎啕,如喪考妣似的;哭夠了,悄悄找個地方睡覺,一覺過后,又啥事沒有了。——羅愛喜也會是這樣嗎?他沒有問,既然連楊機長都覺得沒啥事,也就應(yīng)該沒啥事吧?如果真的去刨根問底,倒顯得敗興了。于是大家又聚攏來,繼續(xù)喝,隔壁已經(jīng)散席的兩個工人還加入到這邊來,氣氛變得更熱烈了。

外面的天早黑盡了,村子完全安靜了下來,已是午夜時分。

一個工人帶他到二樓的房間去睡覺。這是一個堂屋樣的大房間,安有兩張床,一張沙發(fā)。房間地板上亂七八糟地堆放著水管、手套、鉗子、鋼管、水鞋、臟兮兮的衣服襪子什么的,空氣污濁,混著說不清是什么的難聞味道。這個工人說:“這干(張)床是空的,這個人回家去了,就睡這里吧?!闭f著客氣地笑了笑就退出去了。床上的被子黑而且臟,揉成一團,枕頭也是癟癟的,油膩膩的。雖說看著惡心,但他實在太累了,脫了鞋,合衣梭進被子,很快睡去了。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大亮。房間里另一張床上還不時傳來呼呼的酣聲,一看,是楊萬學(xué),睡得正香呢!他輕輕地起了床,拉開房門,下樓就往項目部趕。一晚上沒回項目部,感覺像一個中學(xué)生逃課一樣,害怕挨老師的批評,有些忐忑不安。院壩里沒有一個人,連那條小狗都還趴在房檐下半閉著眼睛睡覺。院壩邊上的草葉和煤灰上,覆了一層霜,白朦蒙的,腳踩上去,沙沙地響。

昨晚下霜了!

他走出村外,頭還有些發(fā)暈。越往上走,周圍變得越空曠。在一條茅草路上,草葉和荊條上的霜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索性蹲下身來,仔細觀察這些霜粒。霜粒針尖似地,一粒一粒粘附在葉片和灌木的枝桿上,每一粒霜似乎都能分辨開來,晶粒簇聚,透著靜美。抬頭看,山坡上,樹椏上,村子里的瓦片上,全是霜,亮晶晶的。這些霜景,不同雪景那樣白,更多的殘留著水的剔透,仿佛凝固的露珠。他想起了,這要是在老家——小時候的老家,霜后就是晴天,天亮不久,一定會艷陽高照的。但此時,天空慘白慘白的,空氣仍舊凝結(jié)著,闖進去,沙沙地刮臉。他腿都蹲麻了,本想用手撫一把霜,或在草葉、荊條上哈一口氣,卻又害怕毀壞了鉆石粒一樣的霜晶,所以沒有做。他戀戀不舍地站起身,把自己置身在霜景中,似要和霜凝成一片,化為美麗的景色。的確,在這樣的安靜的環(huán)境中,自己是不存在的,因為已經(jīng)成了自然的一部分。他感到欣喜,感到慰藉,站著,或者往前繼續(xù)走去,都在這片霜景里,在這片土地上!這片寬厚的土地把自己深深地包裹著,讓人感到多么踏實、可靠和溫馨!

這是新年的第一天。

他頓時有了一種新奇感,感到自己正要走進一個新的時間里,走進一片新的天地里。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