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王連長和戰(zhàn)士身后的,就是說,走到他們這個營后的是四團三營營長叫陳波35歲,他是湖南板倉人。他16當紅軍,打過日本鬼子,對日本鬼子幾乎就見一個要殺兩個都不夠的中國勇猛的軍人。在解放戰(zhàn)爭中,他雖然面對反動派的軍隊,也有同樣的風格??墒且灰姷揭恍┤醯膰娛勘?,中國人之間,心就不忍心打死對方。在他看來,國軍士兵再怎樣,總是受苦的老百姓的兒子。一般情況下,他只對頑固敵人進行全部消滅,對日本鬼子,陳波營長比鬼子更厲害。他非常的誠摯開朗,還有些小脾氣,怪性格,但是心地善良。在他旁邊走著的是:解放軍四營一連連長28歲的尹勇勝。他透露出斯文氣質(zhì),非常平穩(wěn),也和戰(zhàn)士說說聊聊,看起來多和善的。而走在他身旁的是:長得虎頭虎腦的、英氣勃勃的一路上,臉跟人的感覺似乎老是這樣虎著臉厥著他嘴的27歲的黃奇排長。
他有一米八,是廣西右江山里人。他身體壯實,一雙英氣、明亮仁厚機靈的眼睛,他脾氣火暴,但是非常的正直而善良。一個蒜頭般性感鼻子,潤澤的嘴唇老是閉得緊緊的,似乎一天半天都閉得,好像他總遇不公平的事似的都不開口。他臉有些油黑略透紅,淡黃的棉軍衣皺褶略露出在他有些腰圓的腰間緊系的醬色寬皮帶上,他的軍衣衣袖老是卷起在他的雙手肘上。
“尹連長!”陳波營長說,他非???,眉毛略斜,大大的眼睛,非常有神!腰間緊系一根寬皮帶,他連駁殼槍都讓自己的警衛(wèi)員拿著;走起路來步伐敏捷,說話干脆,還有一股質(zhì)問的性情,他厚道而正直。他右手拿一根煙,邊走邊抽,他方而略團的臉,眼光正直而質(zhì)樸,略胖的輪廓分明俊逸的臉龐,直杠杠的愛大笑的個性,是那種想說就說,想打就打的解放軍攻擊和防守型的營長。
他們繼續(xù)在山道上走著。
“尹連長!”他又說一次,好像尹連長沒有聽他說。“明天就要打白馬山了,真是痛快呀!”
“營長,打這么大的山,有些急了吧?!睖睾托郧榘察o的尹連長說。
“我明白,你說應(yīng)該推遲兩天,應(yīng)該多做好準備。我聽團長說,122軍,123軍,早都到了白馬山附近有兩天了,看來上級做好了攻打前的準備?!?/p>
“看來這仗該打了?!?/p>
“要打,絕不能拖延?!?/p>
“營長,你怎么想?”尹連長問,
“我想我們解放軍進攻的形勢非常的快!國民黨當然想保住他們在西南的最后江山,會調(diào)以重兵對白馬山進行防御。”
尹連長譏諷說:“要都要完了,還在那里死撐著?!?/p>
“對,”陳營長忍不住嘲笑道,“蔣介石在東北用了幾百萬軍隊和我們打了三大戰(zhàn)役,近兩年時間就被打垮了,真是快呀!”
“他們在白馬山再花費多少兵力,再修多少工事,照樣被打掉?!?/p>
“瞎子點燈白費蠟。”
兩人就笑起來。
陳波營長剛要吸一口煙,看到在尹連長身邊的一直默然走著的黃奇排長,就沒有聽到他開口。就轉(zhuǎn)過臉去,問。“小黃,你怎么不說話?”
聽到陳營長的聲音。黃排長就抬起臉說:“你問我嗎?”他口氣非常沖(生硬的意思),說話是那樣直接,好像對誰都是這樣,他也不管自己面前是大官小官,一慣是這樣。據(jù)說,他從不在自己的上級面前,說乖面子話,搞虛假,實實在在是領(lǐng)導(dǎo)下達命令,就拼力完成,可脾氣發(fā)了有殺人的沖動。了解他的戰(zhàn)士都知道:他犯了錯誤,就誠懇地向?qū)Ψ降狼?,任你罵過夠,絕不還一句嘴,是一個好漢排長。
“嗯,怎么,你不想打仗,打白馬山嗎?”
黃排長微挺起頭,好像打起精神,說:“想呢,我怎么不想?!?br/>
“你怎么精神不好?!标悹I長問。
黃排長說:“營長,我沒有。”
“等會就要到小塘村了,團長要喊我們開會,到時就知道我們的作戰(zhàn)任務(wù)了?!标惒I長說。非常的期盼!
“營長,這次我們營也要打頭陣。”跟自己營長談打仗,使原先平淡走路的黃排長就臉色活絡(luò)起來。
“這個,兄弟部隊都在想打主攻任務(wù)?!?br/>
“營長,你說我們營能獲得嗎?”黃排長一下更關(guān)注了,把他虎頭虎臉瞅著比他略矮點的陳波營長。
“這個你不用慌,我們營作戰(zhàn)也是響當當?shù)模ê懿诲e的。)”陳波營長說,右手得意地一揮,挺自信地說。好像這一件作戰(zhàn)任務(wù)他最拿手。
“那是?!?br/>
“本來,根本就是。”陳營長口氣提高了,要注重強調(diào)一下。好像有別的兄弟連隊在跟他爭作戰(zhàn)任務(wù)似的。還右手一揮,仿佛要把對方力壓下去。
黃排長沒有再說話,因為有些戰(zhàn)士扯進來說,使氣氛熱鬧些了。
他習慣性地往后面看看,正看見走在路邊上的戰(zhàn)士小肖,臉有些白,好像有些不舒服,就立刻轉(zhuǎn)身回走,到了小肖的身邊。這時,戰(zhàn)士小肖右手扛著步槍,左手捂著肚子,眼皮在微微的抖,看起來有些痛苦,他閉緊嘴唇,還是堅持走。
“小肖,你不舒服?”黃排長問,
“排長,我肚皮痛?!?/p>
“是不是,在出發(fā)時,你喝了冷水?!?br/>
“是呀,我吃了小米,就覺得口干,就想等會出發(fā)了,多喝一些水,以免在路上有什么事,我就不必喝水了?!毙ふ壅f,臉疼的皺在一起。
“出來?!秉S排長說。
“什么?”肖正雄有些迷糊問。好像要站住,黃排長立刻伸出手抓住小肖的右手,仿佛拖出來,并對正在從他倆身邊走過的戰(zhàn)士們,也隨手把一個戰(zhàn)士拉出來。
“小孫,跟肖正雄拿槍?!?br/>
被自己排長忽然拉出隊列,感到自己排長一驚一動的行為,非常納悶的小孫聽了,就立刻回答:“是排長!”
還不等他伸出手去拿小肖肩上的步槍,動作利落的黃排長,說一聲:“把槍拿來?!辈恼局男⌒さ募缟弦话涯孟?,以為他要順手遞跟站在他跟前的小孫。他往前走了一步,親自把槍挎在小孫的右肩上,還把左手拿住小孫右手并抬起,好讓小孫跨好步槍,好像黃排長在教新兵拿槍的基本要領(lǐng)似的。
“小孫,你走吧?”黃排長認為這一耽擱,使小孫被前進中的隊伍挪下了一些距離。
“是,排長?!?br/>
看到小孫往前進的隊伍跑去,這時,剛要走過的一個調(diào)皮的老戰(zhàn)士叫唐孝云,最愛逗人。他看見黃排長彎下身,要背肖正雄。就打趣笑著說:
“小肖,黃排長多好,還背你。”
小肖就難堪地站著,不想讓自己排長背。
“黃排長,我腳走不動了,你也背背我。”唐孝云逗自己脾氣暴躁的排長,他對身邊彎下腰要背小孫的黃排長把自己腳稍微走上些。
彎著腰的黃排長立刻抬起他虎氣發(fā)紅的圓臉喊道:“背你媽的腳(意思是:你爬開)!”
“排長罵人了……”戰(zhàn)士唐孝云喊道。
黃排長不理會他,就對背后站著的肖正雄說:“上背。”
小肖難為情地說:“排長,這怎么行?”
黃排長轉(zhuǎn)過臉,強悍地立刻說:“快點!”
“這怎么行,這……”小肖還是難為情說。
這時,黃排長立刻伸出,他血脈突出有些膚色發(fā)黑有力的軍衣卷在他雙手手肘上的胳膊,往小肖的系著皮帶的腰后一合,背起了小肖,往前面走去……